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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记忆典当行:我有一间倒悬屋 > 第37章 织网的早晨

第37章 织网的早晨(2 / 4)

“倒悬屋……”档案员开口,但话没说完,一个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倒悬屋可以提供容器。”

所有人转头。

小雨从楼梯上“流”下来——不是走,她的身体现在是半透明的光点组成,像一道缓慢流动的银河。她在柜台旁凝聚成人形,五官还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是个少女的样子。

“容器?”李建国问。

“把那些痛的记忆,暂时存放在倒悬屋。”小雨的声音直接响在所有人意识里,很轻,但清晰,“你们可以随时来取回去,也可以永久存放。但倒悬屋不会销毁任何记忆。因为记忆一旦销毁,人就……不完整了。”

周敏的眼泪掉下来:“可是太痛了……”

“我知道。”小雨伸出手——那只手也是光点组成的,轻轻触碰周敏的肩膀。没有实体触感,但周敏突然感觉到一阵温柔的频率,像被拥抱,“我也痛过。我死的时候,很痛。但我妈妈把我的一部分记忆保存下来,现在我成了这样。痛还在,但它现在……是我的一部分了。没有它,我就不是我了。”

年轻女孩抬起头,看着小雨:“你……不恨吗?”

“恨。”小雨的光之面孔上,浮现出一个悲伤的表情,“但我更怕忘记。忘记了,那些伤害我的人,就等于从来没伤害过我。那些我爱的人,也等于从来没爱过我。那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大堂里一片寂静。

只有雨声,从门外传来。

过了很久,周敏擦了擦眼泪:“那……存放要怎么做?”

“需要一件物品。”小雨说,“和那段记忆相关的东西。用那件物品做载体,把记忆暂时转移到里面。物品留在倒悬屋,你们随时可以回来,握着它,记忆就会回来。”

李建国从怀里掏出一块旧怀表,表壳已经锈蚀,但还能打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小照片,一个男孩对着镜头笑,露出两颗虎牙。

“这是我儿子十岁生日时,我送他的。”他的声音哽咽,“他一直带在身上。”

周敏取下脖子上的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金属盒,打开,里面有一绺头发。“我丈夫的。我们结婚时,他说要留个念想。”

年轻女孩在口袋里摸了很久,最后掏出一枚褪色的塑料发卡:“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最后一样东西。五块钱,在路边摊。”

小雨点头。她让三人把物品放在柜台上,然后,她伸出双手——光点从她掌心涌出,包裹住三件物品。光点渗入物品的每一个缝隙,每一个分子间隙,与里面残留的记忆痕迹共鸣。

这个过程很慢。

大约十分钟后,光点收回。

三件物品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细看会发现,它们在微微发光,一种很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暖光。

“可以了。”小雨说,“现在,你们再想起那些事,还会痛,但不会像刚才那样……痛到无法呼吸。等你们准备好了,随时回来取。”

三人拿起各自的物品,握在手心。他们的表情依然沉重,但那种濒临崩溃的绝望感,确实缓和了一些。

“谢谢。”周敏深深鞠躬。

他们离开后,大堂里又恢复了安静。

档案员看向小雨:“你消耗很大。”

小雨的光之形体确实暗淡了一些。“没关系。林深姐姐在睡,我得替她做点事。”她顿了顿,“而且……我能感觉到,还有很多人在痛。很多很多人。”

“七个谱系的网络覆盖全球,所有被篡改的记忆都在恢复。”档案员调出监测数据,“初步估算,全球有至少三千万人正在经历‘记忆冲击’。有人能承受,有人不能。我们需要更多人手,更多像刚才那样的‘容器’。”

“陈薇姐在改造地下室的空间。”小雨说,“她说可以布置成记忆寄存处。但我们需要更多‘锚点物品’——像红姐的纽扣那种,能承载沉重记忆的东西。”

“红姐的纽扣……”档案员看向大堂中央——那里现在摆着一张小小的供桌,桌上放着红姐的遗像,前面就摆着那颗铜纽扣。纽扣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像一颗不会熄灭的星。

“她成了倒悬屋的第一个永久寄存。”小雨轻声说,“以后,还会有很多。”

雨渐渐小了。

门外的街道开始有人走动。恢复了记忆的人们,像从一场漫长的梦里醒来,笨拙地重新学习如何生活。有人站在街角发呆,有人抱着旧物哭泣,有人开始清理墙上的记忆银行广告——那些承诺“完美人生”的标语,现在看起来像讽刺诗。

倒悬屋的大门一直开着。

进来的人渐渐多起来。有的来寄存记忆,有的来寻找失落的记忆碎片,有的只是来坐坐,看着大堂墙上那些古老的照片——那是沈清欢、林婉、红姐,以及无数在这栋屋子里留下痕迹的女人。

她们都在墙上,安静地微笑。

下午两点左右,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

车门打开,下来三个人。都穿着正式的西装,但表情紧张。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

他们走进大堂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这三人的记忆辐射很特别:不是自然的波动,而是一种经过精密训练的、高度压抑的频段。

档案员站起来,银色眼睛对准他们:“请问有什么事?”

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我们是……前记忆净化委员会革新派代表。我们想……见林深女士。”

“她暂时无法见客。”

“那……苏芮女士在吗?”

“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男人犹豫了一下,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委员会革新派剩余成员的联名声明。我们正式宣布脱离委员会,并愿意交出所有技术资料、人员名单,以及……关于‘潮涌计划’的完整档案。”

档案员接过文件,快速浏览。内容很详细,包括委员会在全球的据点分布、尚未启动的备用引擎位置、以及——最重要的——委员会最高层“七人议会”的真实身份。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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