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请一位医生来?不知疗养院里有几位,日常可顾得过来吗?”
“请医生来就再好不过了。在这个地方我即是院长,又是医生,”胡院长捏了捏眉心,露出疲态,“我现在精力大不如从前,倒要麻烦你们了。”
“您不要客气,母亲在天之灵一定是愿意看到这些的。”
申明简看着这个悲伤的女人,心中闪过一张肖似的,但十分阳光的脸:
“胡院长,冒昧问一句,胡敏小姐是您的孩子吗?”
“小敏是我的侄女。怎么?”
“她长得跟您也很像,是我误会了。”
“她也是个可怜孩子,不提了。中午了,你们要不要留下来吃个便饭?”
申明简看了看日头,站起身:
“不必了,今天已经扰了院里清净,小意中午还要服药,我带他回去吃。”
胡院长点点头,他二人交换了联系号码,以便后续沟通。
申明简同胡院长告辞之后,折返到林倩的房间里,找到了正在发呆的曲意。
“在看什么?”
申明简顺着他的视线向窗外望去,瞧见了一块花圃。
曲意未曾回头,直愣愣盯着外头,小声说道:
“我想给阿姨摘一朵花,可是杜鹃全谢了。”
的确,不论是花圃里,还是盆景上的杜鹃枝头都是光秃秃的,甚至叶子也打着卷,叶尖晒得焦黑。
“那我们摘些别的?”
曲意这才去打量其余红花绿叶,说道:
“哥,该拥有的必当拥有,该失去的必当失去。我不想随便让别的花来替代心意。”
申明简觉得他今天有些神神叨叨的,:
“打什么哑谜呢,别说那么玄乎。走吧,我们下次带花来看阿姨。”
曲意仰头冲他露出一个可爱的笑:
“好啊。”
他走到床边,蹲下来对林倩说道:
“阿姨,早日康复,我和哥哥下次再来看你,好不好。”
床上的人毫无动静,申明简等他道完别,一起离开了这座僻静的,却在今天掀起了层层波澜的地方。
曲意嘴里还塞着白脱蛋糕,两颊鼓鼓的,眼睛圆溜溜像只好奇的松鼠似的:
“哥,那这么说,这位胡院长也是妈妈的旧相识?我竟然从来没有听说过!”
“咽下去再说话,当心呛着。”申明简训他,紧跟着说道:
“周叔也没有跟你提过吗?”
曲意摇了摇头,他一边努力消化蛋糕,一边努力厘清关系。
申明简给他拍拍背:
“我也没听说过。大姐比我们年长,她是唯一有可能知晓一点眉目的人了。小意,这么多年,你可曾见过母亲与谁来往密切过?”
“没有啊,妈反而一直是跟人保持距离的。你看恩歇府不就修在山里,家里的鲜奶和报纸都是司机每天带上山的。”
“这么多年,妈过得跟隐居似的。
曲意深表赞同:
“不错,难道妈是受过什么情伤,从此断情绝爱了。”
申明简听得两眼一黑,他敲了敲曲意的额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从哪儿学的?”
曲意十分无辜:
“旅馆前台那边不是有好几本杂志嘛,上面好几篇故事都是这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