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到这儿，再听我可要收费了。”

季飞星把吉他放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周唤的反应。

对方在笑。

真神奇，季飞星很少见他这么温柔的笑，很衬他，季飞星也忍不住笑了。

他把吉他放在凳子上，扭过头，发现周唤还在看着他。

“周大少爷，你脸上怎么写的有字啊？”季飞星佯装惊讶，“别动啊我看看，噢！原来写的是‘唱得真好’！”

说完，他笑了两声。

周唤的语气比往常柔和几分：“不，是‘唱得非常好’。”

季飞星回想起这首歌的歌词，脸又开始发烫了。

“嗡——”

舞台忽然发出一声嗡鸣，紧接着，开场表演的音乐从音响中炸了出来，几个穿民族服饰的留学生走到舞台中央，开始跳舞。

周唤和季飞星都站起身，走到栏杆边看表演。

“季飞星。”周唤叫他。

“怎么了？”

“我……没打算……”

音响的声音太大，把周唤的声音盖了过去，季飞星没听清。他凑近了一点，大声问：“你说什么？”

周唤又说了一遍，但还是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几个音节。

“听不到啊！”季飞星大喊。

有什么话非要现在说，等下表演结束了再说不行吗？他疑惑地看着对方。

周唤叹口气，忽地伸手覆住季飞星朝向舞台的那只耳朵，然后凑到他的脸前。

“我说，我不喜欢凑热闹，本来没也打算参加文化节。”

太近了，近到可以看清对方眼睛里映着的舞台灯光，季飞星看着那抹光，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是觉得能见到你，所以才来的，不是你口中的偶遇。”

舞台的音乐如雷贯耳，可周唤此刻的声音却清晰无比，在季飞星的心脏上引起一阵轰鸣。

季飞星呆住了。

“听清了吗？”周唤看着对方愣愣的表情，不太确定自己的话有没有传达到位。

季飞星感觉覆着自己右耳的手好凉，整个耳朵都要冰麻了。

“听，听清了！”他回答。

周唤露出满意的表情。

开幕表演的音乐结束，主持人走了出来。

“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主持人的声音响起，观众们开始喝彩和鼓掌。

季飞星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摊位上四处张望的时候，周唤能那么巧的就在后边看着自己了。

原来并不是巧合。

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呢？

热闹拥挤的快乐明明远在舞台那边，季飞星却快乐得要从看台上飘出去了。

“大家手里都有节目单对不对？那么能不能大声告诉我，第一个节目是什么？”主持人在跟观众们互动。

底下响起一片呼应声。

季飞星笑笑，“谢了，今天白捞一个导游和一位听众，我赚大了！”

“谁说是白捞的？”

“啊？你还想要我付钱不成？”

“那总得给点回报吧？”

季飞星眨眨眼。他想起周唤冰凉的手掌，于是伸出自己的手，在对方面前摊开。

“帮你回回温。”他说。

周唤毫不客气地把手放了上去，季飞星捧着比自己大一点的手，帮它们取暖。

夜晚的温度很低，小风一阵一阵，吹得人发冷。但季飞星天生不怕寒，外套大敞，手却像个小暖炉，供应给周唤源源不断的热量。

好温暖。

周唤忽地又回想起那首英文歌里副歌部分的歌词。

我需要你，来温暖这寂寞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