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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盐都 > 第19章 陆行三峡遭厄运

第19章 陆行三峡遭厄运(2 / 2)

船驶出南津关后,坐在船舱里喘气的程大奎想:随着盐运量的增加,大宁场里现有的皂角船肯定忙不过来,关键的问题是把船拉回去耗费的时间长,并且也十分辛苦和危险。如能把运盐周期缩短上几天,就会大大提升运力。可是,这时间怎么去缩短呢?在站起身来的时候,他就大叫了一声:“卖船”。

船上的几个叔伯呆望着他,以为他是发疯了。这船就像他们的老朋友,朝夕相处了好些年,从感情上是接受不了的。更何况还得靠它挣饭吃,卖船不就是在砸饭碗么?即便是去打条新船,也不是一两天的事,谁也不会同意让他去卖船。在弄清他冒出的是个想法时,几个叔伯才把心踏实下来。

船靠宜昌码头交盐后,程大奎就去和拜把子兄弟程老大小酌了。两人把过几盏后,程大奎就问:“大哥!像我们这条皂角船好卖不?”

程老大诧异道:“大奎弟!遇上啥事了?还要卖船?”

“没什么事,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个行情。”

“好卖。”程老大把心放下来回答说,“你们上河打的船质量好,很多人还专门到奉节去订打哩。”

“那你看我这条船卖得了多少钱?”

“才半成旧,卖五两银子应该没问题。”

“如是新的呢?”

“那可就要卖十二三两了。”眯着眼睛的程老大接着反问,“大奎弟!你要做船买卖生意吗?”

“说不上是做船买卖生意,我只是想把每趟运盐的船卖了,然后启旱回去,这样就可节约好几天在峡江里折腾的时间。”

“你这个想法倒还不错,只是启旱回去又到哪里去弄船呢?”

“我自己找人来造。”

程老大哈哈大笑说:“你真是个活宝贝,你以为造船是件轻松的事吗?少则一二十天,多则要个多月,要是卖的钱抵不上打船的钱,那不是除了锅巴没得饭吗?”

程大奎思索了一下说:“这个账我还要算一下,不说赚钱,起码要保本。如果算得过来账,我就想这么干。”

“算得过来当然可以。”

“到时如能这么干,哥你就在这边帮我联系买家,我按卖出的价钱给你提成。”

“你在开玩笑哦!办这么个事还来提成,我们还叫兄弟吗?我准管按你说的去联系买家就是。”

“哥是个性情中人,既然是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程老大干了一杯说:“你先把事谋划好后再说。现在八字没得一撇,怎么说就是个画饼充饥的事,等你把事干起来后,我再跟你沾光不迟,弟你说呢?”

“好吧!就听哥的,先把事干起来再说。”

“这就对了。不过现在我还是要预祝你一举成功!”

程大奎高兴地接受程老大的预祝干杯后,才分手独自上码头去走访了一趟,在认定自己的这个想法可以实施后,他就对易麻子大伯说,他准备走陆路同走水路的易麻子大伯他们做个测试,看谁先回大宁场,这样他就能弄清水陆两路所耗的时间。易麻子大伯没有反对,只是叮嘱他路上多加小心。程大奎说过没事后,就独自向北岸的峡江古道启程了。

如果不是心头另有盘算,他真愿意逍逍停停去接受峡江灿烂文化的熏陶。让黄牛庙的暮鼓晨钟,敲鸣他的禅悟;让三游洞的诗文墨香,启迪萌芽的智慧;让屈原祠的放声天问,鼓胀担当报国的精忠;让昭君香泪的诉说,开阔男儿大义凛然的胸怀……可是在今天,他只得记住自己是个启旱的纤夫,他的每一步丈量,都至关一个重要的决策。毕竟谋划生计才是他迈步人生的第一要务。

走到西陵峡时,他只是把纤夫像壁虎趴在地上一样的那份悲苦和辛酸,以及为养家糊口的拼命与担当铭刻在心头,至于那直叫人想哭的纤夫号子,他可不愿去做半句回顾。因为那交织的命运呐喊,任何人都难于去改变。那峡江里由纤夫磨出的深深脚窝可以作证,由长长纤绳错锯开的道道纤槽可以作证。

听到峡江里回旋的惊心动魄浪涛声,真叫行在陆岸上的程大奎心惊肉跳了。面对万马奔涌的阵式,要是不慎坠落下去,那磅礴的力量定要把人吞入十八层地狱。他在心“怦怦”跳过阵子后,才迈步走向巫山峡。

“长江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身单影孤的程大奎走在大峡里,确实有些毛骨悚然,要不是偶有纤夫于江边唱几句纤夫号子,险山急水定可叫人畏步不前。从陆上走与在水中行可不是一种感受,在水里,眼睛全盯在江中半点不敢怠慢。在陆上,山川像是放映的幻灯,一幕一幕接踵而来。这巫山峡里的峡谷,时而闭合,依稀只留下一线天让人喘不过气来。时而又显开阔,水天一色中,又让流云去描绘优美的山水画卷。在这张驰有度中,程大奎没有听到什么猿鸣,倒是高高盘旋的苍鹰,给他生出来放眼四望意无穷的意境。他在猜想,那苍鹰莫不是把江中颠簸的柳叶舟当成浮游的鱼了哦?要是它饥不择食地俯冲下来,嘿!那真还是有好戏看了。在自寻开心中,悬崖绝壁再不会叫人感到恐怖,那红的白的黑的褐的各种颜色,构成幅幅巨型岩画,直从天关垂了下来。这不就是大自然送给三峡的不朽画卷么?要是能取得下,程大奎真的就想带回大宁场去挂起来。古人说得太好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其中的奥妙不就在这里得到了些许诠释么?

行万里路的感受真的不错。正在程大奎高兴的时候,突然就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个人倒在路边,他赶忙跑了过去。

这人约四十来岁,从穿着来看,并不像是衣衫褴褛的乞丐,但也不像是锦衣玉食的富人,跟自己的打扮差不了分毫。他心想,一定是生病倒下的。于是,他忙躬身下去卡住那人的人中,口里还不住呼喊大哥你醒醒。一会后,那人才哼了一声醒过来。

“大哥,你怎么了?”程大奎扶住那个人的头问。

“我饿晕了。”那人有气无力地低声回答。

程大奎赶忙打开包袱,拿出一个苞谷粑递了过去。那人三下五除二就把粑粑吞了下去。由于吞得太急,突然就打起饱嗝来。程大奎见状,便走过去十几步摘下一张野荷叶,折成个锥形于沟里舀上溪水就给那个人递过去。那个人道谢后,程大奎又问他是做什么的,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那人说自己是纤夫,前些天从云安送高粱到巴东的一个酒坊。快到巴东的时候,稍没注意,船就触礁打破了,其他两个伙计没从水里爬起来,只剩自己菩萨保佑才捡回来一条性命。

程大奎对那个人的遭遇感同身受,同为水上漂的纤夫,他认为应全力去帮助他。并决定与那个人结伴同行。

可那个人推卸说自己身体很虚,跟不上程大奎的脚力,不想成程大奎的拖累,只想讨点盘缠自行慢慢回去。

程大奎认为这人说的是这么个理,于是就打开包袱准备取几十文钱拿给那个人。

哇!没想到程大奎的包袱里还有点油水,顿时就让那个人眼睛一亮。在程大奎把钱拿在手里准备伸腰起来的时候,那人抡起杵路的棍子,照准程大奎的后脑门就打了下去,没有防备的程大奎立身准备还击时,只觉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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