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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奇遇寄情难承载(1 / 2)

 第20章 奇遇寄情难承载 程大奎醒来的时候,模糊映入眼帘的就是罩住自己的青色蚊帐,他明白一定是躺在了一位好心人的家里头。

在他想动身的时候,一位老大爷趋身过来惊喜问:“恩公!你醒了哇?”

程大奎看了好一会,才在人影越来越清晰中想起,这位老大爷就是去年在巴东遇上的那个没钱交码头费被马挨炮欺负过的老者。程大奎像见到亲人似的,不由自主就流出劫后余生的泪珠来。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心,居然就惹来杀身之祸。“农夫和蛇”的洋故事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去上演呢?真是“好心讨不到好报”啊!要不是看到眼前的这位老大爷,他真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勇气去做善事。那个比蛇蝎还狠毒的家伙对正道和善良的玷污,差点就改变了程大奎对待世事的态度。善与恶,真是难于让人去辨析清楚啊!

听到老大爷说话,他的两个儿子忙进来看望程大奎,并安慰他别急,只顾静心养伤。

程大奎抹去感激的泪水说:“谢谢你们救了我!”

老大爷握住程大奎的手说:“谢什么呢?莫说你还对我们有恩,就是萍水相逢的人,遇上这样的灾祸,也是应该这么做的。你和你爸爸在巴东不就是这么救过我们吗?”老大爷把话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接着又说,“由于去年别得匆忙,我们的姓名就没给你们留一个,真像是不知好歹的人。”

程大奎说:“当时的情况都懵慌了,谁还去计较这个事呢?”

“唉!”老大爷叹了口气说:“现在我就告诉你吧!我们家姓冉,我叫冉光富,大儿子叫冉明东,二儿子叫冉明南。本来还想生两个儿子,把东南西北都取上,可是我老太生第三个娃时,就难产死了。”

程大奎见冉大爷伤情的样子,就没再与他去说客套话,只是岔开话题问自己是怎么躺到冉大爷家里来的。冉大爷向他讲述了那个经过。昨天下午,冉大爷和两个儿子从檀木坪背做棺材杉木经过小溪沟的时候,就发现倒在路边的程大奎。他们放下杉木把程大奎翻过来的时候,可让他们大吃一惊,这个人居然就是铭记在心头的大恩人。看到摊在地上的包袱和后脑门上的青包,老大爷断定恩人是遭棒老二抢了。于是老大爷忙叫冉明东把程大奎背回去,自己去找草药先生弄跌打损伤药给程大奎包扎和煎服,冉明南分趟负责把杉木转运回去。经冉大爷一晚的照顾,这时候程大奎才苏醒过来。

经过一讲完,冉大爷就叫孙女露伢子把炖好的山鸡汤端进来让程大奎喝。这露伢子有个富有诗意的名字叫冉晓露,与程大奎同龄,十八的姑娘一朵花,怀春岁月的那分羞涩,直从她似三峡红叶的圆圆脸上荡漾出来,粗布衫里的高挑身材,就像是神女峰的化身,梳的“二把头”虽然有点滑稽,但完全反映出露伢子那份爱美之心的迫切。她没用那双长着双眼皮的银铃大眼直视程大奎,只是在低头的一瞥中,把个爷爷和爸爸过去念过百十遍的恩人活脱脱地印在了心头。她的心怦怦直跳,颤抖的手在把鸡汤递给爷爷后,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门的。从没动过的情爱,烈火般的烧遍她的全身,露伢子完全没想到,她的这份爱来得这么快而又这么直接。她恨不得立马就进去向程大奎做个表达。她缓缓去地坝坎边坐了下来,要不是峡谷里的纤夫流里流气的号子把她吼醒,她真的就幻想与程大奎正在拜堂成亲。

一晃五六天的时间过去了。在这几天里,主动照顾程大奎的露伢子不仅与程大奎熟悉起来,而且还向程大奎讨到了一些共同话题。先前的那分羞涩,却变成了一分完全的自私,她直想程大奎永远就躺在自己家里起不来,她愿一辈子这么去照顾他。当看到程大奎精神起来的样子,她在高兴之余的纠结中,还躲在一边流过伤情的泪珠子。因为程大奎就快启程回大宁场了,她一时一刻也不愿和他去分开。

在程大奎决定启程的头天下午,露伢子把程大奎约到屋后面的望江台坐下来。默然中,只想程大奎快对她表达那分如饥似渴的情爱。可是好一会儿程大奎就没开腔,一双眼睛似望非望地向远处呆滞着。露伢子顺着程大奎望着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太阳已躲在群山的背后,逆光中,灰褐色的群山像排开的一幅巨大帷幕,只把她和程大奎围在里面,她有些想入非非了。可是,那几束极为有力的强光,像横天的虹,直从神女峰顶上的山垭口射过去,把个东南方向的群山照得异常明亮。青天白日的,还不得不与程大奎保持一点距离。脚下,长江蔚蓝得像一面镜子,蓝天汇融其中,她真不知道是天空凝固了长江,还是长江凝固了天空。反正她只想这面镜子永远就定格照见他们俩,其他的什么也就不要映进去,哪怕是成双成对的鸳鸯和快乐追逐爱情的水鸟。

心急如焚的露伢子终于忍不住开腔了,她低垂着头说:“大奎哥!明天你就要走了,好久才能来呢?”

程大奎望过她一眼说:“这个说不准,如事情办得好,可能个把月就要从这里路过一趟。若事情办不好,那就难说了,水上漂的人好不容易才走一趟陆路哩。”

露伢子焦急地问:“那你是办什么事呢?”

程大奎说:“是打算请人造船的事。”

露伢子高兴了,她赶忙说:“那你就请我爸爸。在我们家没做棺材前,爸爸就去奉节做了几年的打船工,我们靠在下面长江里的那条船就是爸爸打的。另外,我爷爷和幺爸都是木匠,造船都不在话下,要是那样……”露伢子把话题打住下来。

程大奎没弄明白地问:“要是那样又怎样呢?”

露伢子把头低得更下地细声说:“我们一家人都可搬到你们那里去。”

程大奎没加考虑就答应说:“那是自然的。”

露伢子眼睛一亮地欣喜说:“那天天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我时时刻刻就可以照顾你!”

明白意思的程大奎心头猛地一惊,他怎能去接受露伢子的这份情感呢?

他和张永蓉经历了生死挣扎才把两颗心相印在一起,他心里早就嵌不进去别人了。虽然露伢子也是一位可爱的姑娘,毕竟那种感觉与张永蓉不是一样的。在程大奎的心里,把她当成亲妹妹可以,但要接受她的爱情,那可是没得个好办法。此情此景中,自己可不能优柔寡断,必须把话与露伢子挑明白,否则,将会给她造成重大创伤。他在找到切入的话题后,就问露伢子:“露妹!你放婆家没有?”

露伢子羞涩地说:“明知故问,我哪里放婆家呢?”

程大奎故意卖官子说:“你们这里娃儿的婚姻动得真迟,十七八岁还不找亲开。”

露伢子笑了一会说:“你说我们这里动得迟,未必你们那里一出生就把亲开了哇?”

程大奎借住话题说:“有的比这个还早哩!妈肚子里就指腹为婚了。”

听这么一说,露娃子闷闷不乐了。她没敢把想问的话及时从喉咙里冒出来,因为她怕听到一个她极不想听到的结果。程大奎坚决缄口不开,他不得因自己多言而把话题转开去。良久的沉默,露伢子感到胸腔就要炸开了,忍不住的话还是像决开的东海之波,“哗”的就喷涌了出来。她在脸色阴沉中转头向程大奎问:“你订亲了吗?”

程大奎不敢直视她,只是望着长江低声说:“早订了!”

程大奎说出这句话后,整个天地都凝固了。他蓦然感到一切是那么的静,静得让人气都不敢喘出来。

他没去关注露伢子的表情,仍然把眼睛直直地盯着长江。正在他心里有些发怵的时候,突然感到露伢子与自己挨身坐了下来,并且一把抱住自己的腰,不顾一切把头埋进自己怀里就伤心地痛哭起来。他虽然与张永蓉有过亲密的肌肤接触,但这突如其来的异性热拥,却让他一下就懵了。他不知道如何去收得了场,只是在手脚无措中,任由露伢子抱着自己去哭个够。

此时此刻,露伢子的心比刀割还要疼。她感到她的命非常苦,在她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就是她妈妈走出这个世界的时候。难产中,妈妈还没来得及把乳头喂进她嘴里享受做母亲快乐的时候,就在大出血中握住自己的小手依依不舍地做了个永诀。最后是善良的二婶用米糊糊和一只山羊的奶把自己喂大的。在成长过程中,当看到二婶用乳汁喂养出生的弟弟妹妹时,她就嘴痒痒地直想去吮一口。为此,他好多回就在泪光中想象母亲那装满甘甜乳汁的乳房,是那么的饱满与圆润,她多么想去成全妈妈哺育孩子的幸福与伟大呀!生母的爱是个啥味道呢?多少次她就抓住二婶的乳头把二婶呆望着,尽管二婶充满母爱地抚摸着她的头,但在自己的心里,怎么就驱不散做无娘儿的阴影。当到情窦初开的时候,以为是上天赐来了一桩好姻缘,让程大奎来对她母爱缺失的情感做一份弥补。可是谁会想得到,这非但如此,反而又在她情感的伤口上撒上了一把盐,再坚强的心也是承受不起的。她只得哭泣在程大奎怀里,像依偎在母亲怀里温暖的哭泣;像依偎在恋人怀里幸福的哭泣。这哭泣,依稀让她把十几个青春岁月的无端压抑全都释放了出来,但她同时又感到:思念是那么的让人心疼!爱人又是那么的令人心碎!

哭泣的露伢子在渐趋平静后,才松开程大奎抬起泪面无可奈何地说:“大奎哥!我爱你!我想做你媳妇。”

程大奎诚心诚意地说:“露妹!要是我没定亲,娶你做媳妇的确是蛮好的一桩姻缘。可是,今生我真的是不能答应你,这有缘无分看来是我们前世的修造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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