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兄?”刚好,阴影里,脚踏声纷至,有人冲羌怀仁打着招呼。
“是我,你是?”羌怀仁却是不认识对方。
“践约之人。”那人走上前,一身黑衣,头戴黑面巾,似不想多暴露身份。其后五六个人也是黑袍罩体,看不出是何路数。
“哎,走吧。”羌怀仁沉默片刻,有些留恋地看了眼远处的文县伯府,冲凤歌拱了拱手,任由黑衣人将其扶起。
“这就走了?”乜封愣了楞。
“难不成还请他吃饭?”虽不知这羌怀仁和黑衣人在搞什么飞机,但凤歌可不想管那么多闲事儿。
接着,凤歌带着乜封,一跃三丈,翻过无人看守的高墙,摸入了县伯府。
“等等!”避过数个明岗暗哨,刚走一会儿,二人经过一座假山,乜封想要经由隧洞而过,凤歌却是一把拉住了对方。
“怎么?”乜封一脸疑惑。
“走这边。”凤歌指了指曲折的湖亭走廊。
“你傻啊。”乜封瞅着凤歌指的路,脸一黑。
因为,这假山隧道隐蔽而径直,反观那水面上的长廊,烛火摇曳,迂回幽长,时有全副武装的巡丁经过。
“靠,有禁制。”翻了翻白眼,凤歌扯着乜封就走。
神念能感觉到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凤歌也是感觉到假山洞里有莫名的气机溢散。刚才以神识刺探,却差点触发了里面的阵法。
在那里面,空间极大,别有洞天,他不但感觉到了丝丝灵药宝液的气息,还感觉到,那里面似有成堆的金银珠玉,更是探知到了隐藏在内的武者的气机。
那里面,人数大概只有十余人,但却大多是伐髓境,中央盘坐的一人,浑身金光灿灿,喷吐着磅礴的力量,虽气息有些不稳,但是开窍境武者无疑。
这假山洞里是个陷阱,外表看着毫不起眼,丝毫没有戒备,其实却是龙潭虎穴之地。恐怕,是藏着文宗集收刮来的宝物。
一个县伯,豢养如此多高手,又有那等规模的宝物底蕴,表面清廉,估计也是个两面三刀之人。
“你来过?”乜封纳闷着。
“没。”
“那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啊,对了禁制是什么?”
“”
“你倒是说啊。”见黑着脸的凤歌只顾前行,都懒得为自己解惑,乜封有些急了。
“禁声。”凤歌回头捂住喋喋不休的乜封的嘴巴,指了指不远处巡视的兵士,一脸的郁闷。
这乜封是新进的练气境武者,他也知道其肯定缺乏修界常识,却没不曾想,这寻常百姓都可能知道的事儿对方竟然不知!
“那你告诉我。”乜封一根筋的毛病又犯了,压低声音,拽住凤歌就不松手。
“靠,现在是问这事儿的时候么!”凤歌以手扶额,真是服了这便宜大哥了。
“你再这样,我就不带你了,也不帮你找大嫂侄儿了!”他威胁着。
“你”
乜封哑然,不曾想,凤歌竟拿这事儿威吓于己,气愤中,从牙缝里崩出话道:“卑鄙。”
在这荒城,估摸着也就乜封这一个练气境小武者,敢当面这样说凤歌了。
“你不是不想修行的么,还问这么多。”见乜封一脸气闷,凤歌揶揄着。
“哼。”却不想,乜封梗着脖子,大摇大摆地就往外走。
“哥,哥,我服了!”
见对方无惧暴露的危险,凤歌只觉脑仁都疼,忙拉住对方道:“行,怕了你了,等出了这地儿,给你买一堆书,好好学习学习。”
安抚好了乜封,二人又继续摸索前行。
瞅着戒备森严的宅院,躲避着越来越多的甲士兵丁,凤歌也是有些纳闷,不知这县伯府到底是在干嘛,为何搞出这般严密的防卫。就这来来往往的侍卫,恐怕来一队伐髓境也逃不掉。
只是个县伯府嘛,弄得跟个皇宫大内似的。难不成这文宗集是干了什么虚心事儿,怕仇家寻仇?
“嘿,还挺会享受的嘛。”又是摸索前进了一刻钟,躲在一丛花木后的凤歌,看着眼前的景色,直呼文宗集还是个多情浪荡之人。
眼前是县伯府内的一座小院,内里华灯绽放,幔帐在晚风里若波涛般荡漾。
有身着华服的女子在庭院里踱步吟唱,也有轻纱裹体的艳女拨弄着琴瑟,更有穿着霓裳鲛绡的舞姬,在朦胧的星辉里翩然起舞。
丝竹之音在雕梁间飞旋,软糯之声,和着跳耀的烛火在夜空中盘旋。
群雌粥粥的院落,尽是一派暖融融的歌舞升平之像,与外面的森严壁垒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凤歌不由想到了高适的《燕歌行》里的“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嘁。”凤歌一脸不屑。
这莺莺燕燕多半就是文宗集的禁脔,光是要养活这么多妾侍也是笔不小的开支,何谈清官廉吏。
“咦,这不是康宁坊的伶人么?怎么跑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