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禽的旁边,是八个御剑飞行的武者,他们悬停在飞鹤群百十米远处。
其中,年轻的通脉和伐髓境修士,对着那些元兽魂兽级妖禽指指点点,一脸幸灾乐祸地和那些飞鹤背上的武者说着什么。不过,他们也是口头嬉笑着,不敢触灵兽乃至头目级妖鹤的霉头。
这群武者,战力惊人,放在血月前,绝对有横扫八流势力老巢的能力。
这队伍中,一头头目级仙鹤,两头灵兽级灵鹤,四头魂兽级灰鹤,其余的白鹤全是中高阶元兽级飞禽。
至于飞鹤上的武者,十三个通脉境,四个伐髓境,竟然还有一位开窍境大高手!
那飞剑队伍同样战力恐怖,两个通脉境圆满武者,五个伐髓境,也是有一位开窍境大高手!
恐怖!着实恐怖!
“仙驾,究竟是何缘由让您这般焦躁?”那头目级仙鹤背上的开窍境武者,抚摸着它的脖颈,试图安抚这祖师时期就镇压山门的妖禽。
“唳!”可惜,仙鹤不通人言,眸子里的焦躁和内心的恐惧根本无法表达出来。
“嗝~”
“嗝啊!”一群飞鹤在首领啼鸣后,也是往后退着,压根不顾后背武者的驱使。
“胡掌门,贵派的仙兽大人好像不是很乐意帮忙啊。”那御剑飞行的开窍境武者,冲那头目级飞鹤拱了拱手,才冲那飞鹤背上的同境界高手说着话,言语间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总给人一种奚落的感觉。
却说这队恐怖的武者,正是找凤歌寻仇而来。那一群飞鹤修士,正是仙鹤派高手,那御剑飞行的修者也正是飞剑门的人士。
自打十五血月之后,仙鹤派一群女修者境界飙升的同时,那要死要死的老女人——噢,就是掌门,焕发了第二春,成就开窍境,寿命又增加了几旬。她们镇山神兽——那只祖师时期的灵兽,突破到了头目级,其余妖禽也是如吃了兴奋剂似的,噌噌噌地突破到灵兽或魂兽阶段。
那飞剑门,原本实力犹在仙鹤派之上,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仙鹤派双管齐下,人禽齐飞,反而压制了自己,故而,心里上还真有些酸溜溜的。
那仙鹤派的掌门,原名胡步青。她穿着一身碧色如意云纹衫,藏青鹤翎丝罗长裙,脚蹬金线飞云履,一头灰发梳成朝云近香髻。
若不看脸,只瞅着胡步青的打扮,恐怕还以为是一贵妇。然而,她五官却是奇状异形。
她养尊处优,没有养出贵气,倒是让体型莫名臃肿。那自额头到锁骨的皱褶,犹如沙皮狗的垂落的面皮,一双眼睛凌厉无比,但长长的散乱的眉毛,却被眉梢的囔囔肉挤得神似两条脱水的蚯蚓,鼻梁坍圮,赤红大嘴方且厚,活生生两条香肠。
“高破霄,那小畜生的头颅是一座宝山,可急也是没用的。”胡步青那厚粉和燕脂也掩盖不了的暮色的脸上微显愠色,她嗓音沙哑低沉,声音似是刀片刮地般刺耳,“仙驾情况不明,不知为何驻翅。长途跋涉,我等也是身心俱疲,眼下也只能先落地,从长计议。”
胡步青说的值钱,可不是金钱铜币,而是千年灵药、武学典籍、灵髓珍金等等。
鲁村消息阻塞,凤歌还不知道,荒城方圆五千里,他的人头赏金总额已经飙升至伐髓境榜首,于开窍境也进了前五十。
无数势力和个人想要他的性命,最低的赏金也是价值三百年的灵药一株。最贵的,是开窍境武修典籍和半瓶灵髓。那价值,周天境散修都会侧目。
也有人对一个伐髓境武者,能登上开窍境猎杀榜而心生疑惑,但经历过龙尾山和太平镇厮杀的武者却是理解,那杀人魔王,的确值当进入开窍境榜单。至于进入前五十,恐怕是那无名长棍和怪异巨弓的价值。
胡步青口中的高破霄,听着对方直呼其名,也是稍皱眉头,但不悦之色转瞬即逝。
这高破霄是飞剑门硕果仅存的太上长老,鹤发童颜,倒八字眉下是一双丹凤眼。其面色儒雅,身体修长健硕,一袭月白长衫,衣袂飘飞,除了脚下的飞剑、手中的灵剑,后背更是背着一把巨剑。
这打扮,若不是其眼眸中偶尔射出的阴寒,倒是颇有神仙飘然立于云端之感。
“你等下地后要小心行事,这妖兽为祸,又逢上古遗族现世,群魔乱舞,尸祸成灾,小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胡步青拈着兰花指,轻弹着腰间的碧玉,瞅着身后一群宫装素娥,瞥了一眼飞剑门的武者道。
“胡仙子说得是。”高破霄嘴角抽搐着,忍住胃液的翻腾,招呼着门下弟子,按住云头,御剑飞向地面。
“得令。”那些仙鹤派的女弟子,一路风尘仆仆,倒也累得够呛。她们驾鹤飘然落地之时,也按捺不住满心的轻松,一时群雌粥粥,喧闹纷繁。
这仙鹤派以女子为尊,除了胡步青外,那鹤背上的女子或成熟丰腴或娇俏苗条,或高雅脱俗或妩媚动人,皆是别有一番风韵。
却说地面,凤歌见那云端喧嚣渐盛,隐约间,那针尖大小的黑影陡然变成鹅蛋大,其旁边,又是冒出十五个鸡蛋大小的灰影。随着那十六个黑影显露出飞禽的模样,又有八只苍蝇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呼!该来的总是会来。”凤歌瞅着愈发清晰的视野,看那不可一世的飞鹤和来势汹汹的飞剑武者,他可不会愚蠢到,认为仙鹤派与飞剑门不远万里而来,就为野炊游玩。
“唳~”鹤啼声将凤歌心中的侥幸搅得粉碎,他与太多势力结仇,过了半个多月的太平日子,本以为仇恨会随风而逝,却没想到,地上没有大部队开来,仇家却从天空来袭。
“你们都去树林。”飞鹤搅动的劲气已经快到头顶,凤歌挥了挥手,只留下擎着冰球的巨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