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长恨龙渊（3） 木汤后悔多看那一眼，但也明白别人不想让你走，无论如何是走不掉的。木汤在自己还能行动时候，把丸子扔给了那个小个子。我有一种直觉，那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这样，自己一个，也算了无牵挂了。

“你也…还好吗？“唐玄宗把剑垂了下来。

贵妃带着束缚在空中的木汤，漫步走着:“好，当然好！死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不用提心吊胆，不用为绝情者伤心。“

“你也…吃了。“

“陛下难道没有吗？“贵妃故作惊讶道:“不然我把此人献给陛下？“

“你…可知这有违天道？“

贵妃身体一震，带着木汤也晃动起来:“天道?难道天道就是让别人把自己逼死？陛下可还记得，这里的伤是永远都无法愈合的。“贵妃解下围巾，一条深深的勒痕触目惊心。安史之乱中，杨贵妃在马嵬坡下被迫自缢而死。木汤终于明白:前世最痛的伤，就是这世无法消灭的诅咒。

长久的沉默之后，安禄山跪下说道:“陛下，正因为如今天道崩塌，才会异灵四起。而这等愚民无法掌控异灵之力，反被吞噬，冥书作乱便是例子。望陛下主持天下…“

“且慢，冥书给了你条活路，你还不乐意了？“唐玄宗的一问让安禄山这种没底线的人都语塞了。

“既然陛下觉得碍着天道，那我就失礼了。“杨贵妃听得失去了耐心，她手指一拨，木汤跟着移了过去。突然，木汤感觉被一股激流吸了进去，然后天旋地转。当他落地时，已经站到了丸子的身边。

在空中，从大厅到木汤站的地方，好似延伸着一条水流。但那又不是真正的水，而是通过的地方都有了水的特质，空气、石柱、凳子都仿佛流动起来，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水流“最终退去，回到了唐玄宗的剑上，一切又恢复了原样。杨贵妃转过目光说:“陛下这剑使得不错呀。“

“玉环…“

“不要叫我的名字！“贵妃伸出手，一个方形的物体从手心处浮了上来。“传国玉玺，当初我很好奇，这么块玉能有多大的魅力。现在明白了，它可比什么美貌、情感、海誓山盟可靠多了，至少可以保护自己。“说着，玉玺上升腾起一股黑色的气体，气体笼罩在杨贵妃身体周围，渐渐形成一个更大的人影。

忽然，唐玄宗挥起长剑，剑峰向着杨贵妃的喉咙刺去。

“本性露出来了。“杨贵妃笑道。

但剑锋在刺进喉咙的瞬间，向下划了下去。将要成型的人影立刻溃散下来，黑色的气体顺势向唐玄宗爬去，当气体接触到剑身时，却突然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黑色的气体像一条没有端头嗯丝带，被不停地从玉玺里拉扯出来。

“陛下，何必如此。“杨贵妃身体里浮现出一张黑色错乱的网，正在向握着玉玺的手收缩。

“这件事我告诉过你，为何你还这么傻？“黑色气体飞速地流动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失控，唐玄宗手中的剑也开始晃动了。

这时，木汤注意到安禄山已经站到了贵妃的背后。突然，他伸手作刀，向贵妃后背刺去。杨贵妃没有察觉，而唐玄宗已经收回了剑，黑色的气体立刻散了一片，然后迅速缩回玉玺里。唐玄宗没有迟疑，闪身来到贵妃背后，划剑斩掉了安禄山的手臂。但安禄山没有停步，他的目标不是杀掉谁。木汤抬头看去，那块玉玺不知何时飞到了空中，安禄山飞身跃起，一把把它揽在怀里。

大厅里回荡起安禄山的笑声，他的手臂还在疯狂地滴着血。

“安禄山，你又骗我？！“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您说要毁了陛下的江山，现在这玉玺在我手上，也算是不违背你我的约定。“安禄山说着，动了动断臂，木汤的身体又一次腾空移了过去。木汤仿佛看到了唐玄宗骨头上惊讶的表情。“你怎么还在这？“

木汤无言以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安禄山仔细打量着猎物说。“不走更好，不对，现在是我的天下，你能跑到哪去，哈哈哈……。“

“给你句忠告，你会有危险。“唐玄宗扶着剑说。

安禄山停下笑声，死死地盯着怀里的玉玺，自言自语道:“听到了吗?有危险？“说着，安禄山用力将玉玺摁在胸口，一缕缕黑色的气体扎进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