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前的最后一次每周摘抄,老刘在上面喊着“快点,快点。”她看着陈司柏只写了一半的摘抄周记,替她补完了结尾,写完时温斯和看了一遍,发现字迹和陈司柏的几乎一模一样了,自顾欣赏起来:要不是我模仿能力强,帮你写好了,你就等着被骂吧。
期末考结束晚自习的空教室里,温斯和正踮脚擦黑板,粉笔灰簌簌落在她衣领上。陈司柏等着人走的差不多时候进来,看见她踩的凳子腿缺了一角。
“下来。”
温斯和转头,粉笔灰扑了满脸,“还有半截没擦完....”
陈司柏三两步跨过去攥住她手腕。凳子晃铛晃了下,温斯和吓得抓住她肩膀。
“这个凳子不稳!”陈司柏的手还箍在她腕子上,指尖发凉,“你不怕摔断尾椎骨你不知道?”
“我、我够不着上面。”
陈司柏夺过板擦,踩上凳子时校服衣摆扫过温斯和的脸。她擦得太用力,粉笔灰像雪崩似的往下掉,温斯和捂着鼻子后退两步。
“你躲什么?”陈背对着她,声音闷在粉笔灰里,“不是要擦干净吗?”
最后一笔狠狠划过黑板,陈司柏跳下凳子,她的八字刘海沾了层白灰。温斯和抽了张纸巾递过去:“你脖子后面也沾到了。”
“别动。”陈司柏一把抓住她要缩回去的手。
夕阳从窗户斜进来,把两个人的影子钉在墙上。温斯和的手僵在半空,纸巾被陈司柏攥得发皱。
“你昨天和谁一起回家的?”陈司柏突然问,“明明约好了要一起回家,先提出来的是你,邀请我拍的也是你,结果昨天莫名其妙和我说让我先走。”陈司柏直觉有哪里不对劲,她放学后没走特地等着温斯和,她让尹安琴把车停到学校里,就等着看温斯和要干嘛,结果看到了温斯和与上次解围的蘑菇头女生一路说说笑笑。她联想到温斯和帮她接住纸团是为她挺身而出,还是她本身就正直勇敢,如果是后者,她会为温斯和的人品好而开心,但又会认为自己不是特别的那个而伤心。
“啊?一个女生,你看到我啦。”
“她说找你走的?"陈司柏有点不高兴,她没想过那天以后温斯和还能与那个女生有什么交集,她装作不在意地问,“她是谁?没看出来你交际能力这么强,这么受欢迎。”
温斯和正思考如何说明前因后果,却发现解释起来很难描述,她嘴巴笨,支支吾吾地:“我、我就是...一言难尽,说来话长。”
“你就是蠢。”陈司柏松开手,温斯和没小心踉跄着撞到课桌。作业本哗啦啦散了一地,她蹲下去捡时看见陈司柏的皮鞋停在自己面前。
“抬头。”
温斯和仰起脸,看到陈司柏的耳尖在教室灯照下红得透明,她察觉只要陈岁柏一生气动怒耳朵就会这样泛红。
“我抽屉里那本《呼啸山庄》,是你拿走的?”
“那算是借的。”
“鲸鱼,你画的?”
温斯和那天上化学课无聊,她偷偷在陈司柏的书上画了条小鲸鱼。
“画得丑死了。”陈司柏蹲下来和她平视,“尾巴像被门夹过。”
温斯和攥着作业本站起来。“我明天就擦掉。” 陈司柏却向走来,“我的东西,我说了算。”温斯和越来越往后退,“你上次不也没来学校,还没和我说。”陈司柏皱了下眉,“什么时候?”温斯和的后背抵着冰凉的讲台,“就上次交周记的那次,你不在,没来学校。”她越说越小声,陈司柏才想起来上次确实没去学校,是因为陈建礼来了洪州她才没去。两人越来越近,温斯和的呼吸扑在她鼻尖上,带着柑橘陈皮的味道。陈司柏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蛋,不自觉将手覆上了她的脸,“我发了短信和你说,你没收到,不能怪我。”温斯和着急了,脸上更红,“你明明知道我接不到电话,玩手机的时候也是有限的。”陈司柏发现温斯和校服最顶上的第二颗扣子开了,她不小心看到了些什么,火速别开了眼,嘴里还说着:“那也不能怪我。”温斯和不理解陈司柏的突然靠近和后退,整个人像开了闪现一样:“你做什么,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陈司柏有点心虚,“哪有。明天去图书馆,带上物理笔记,最后一门考试了,有几个题给你讲一下。还有,你以后注意一下穿衣服,好好穿,你看下你的扣子。”温斯和听到这才低头,“啊,你都不提醒我一下的。”陈司柏被气笑,“我还要怎么提醒你,我才看到。”“那你下次看到了就要帮我扣好,废话无需多说,好吗?”“你真的是无理取闹。”陈司柏在红着脸之前没好气丢下这句,“懒得理你。”
这半个学期以来,陈司柏和她的关系进展飞速,已经到了形影不离的程度,和连体婴儿一样,更准确来说是温斯和黏着陈司柏,连陈司柏去上厕所温斯和都要跟着,在门口等着,生怕人下一秒不见了。陈司柏在没深入接触温斯和之前不知道她怎么能这么粘人,走哪跟哪,像跟屁虫,还走得贼慢。
“你选了理科是吗?”温斯和又又一次嘟起嘴问她,脸上表情都是不开心。
“嗯。”
“那我们下个学期就不能在一起了,我要去2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