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她似乎略有抱怨,“还以为把你弄死了呢,真不经用,略。”
她翻了个鬼脸。
赤无伤被说得脸红,他忍不住伸臂抱住她的腰,陷入她的气息里,“郑阴萝,小爷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差点就醒不来了。”
她拍了拍他脑袋,不怀好意,“那要不要我踢你屁股叫醒你啊?”
赤无伤:“……”
旖旎的醒后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立马火烧屁股般跳起来,还不忘捡起她的裙子围住自己,这饱满美丽的凤凰臀可是他们少年男子勾引淑女的看家本领,是决计不容有失的!
又一日,红服少年路过闹市,翻腰下马,掀帘入了铺行。
铺行鳞次栉比,繁如密星,有头家热情招呼顾客,对一身正气的少年郎尤为周全殷勤,“前头就是阴涧,妖精鬼怪多得很哩,客官,您瞧一瞧这碎神分花镜,可鉴原本面目,保管那些鬼魅不敢耍到您面前!”
头家还殷勤给他演示,“喏,您只要按住这颗宝石,就能辨别——”
头家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活活捏了颈的哑鸭。
那碎神分花镜雾气涌动,生出了一株雪白沁紫的桐花,傍开了两束净神之花,又隐约照出了两道英挺身影,他们背对着,依靠着,双手挽着结,侧脸的面孔轮廓,浓眉,高鼻,血唇,起伏得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有一双眼睁着,一双眼闭着。
头家恍惚听见了一支战鼓小调,音律很是奇特,澎湃。
“日月恒升,凤凰高飞。允诺未来,天神与她。我的命运,她又随我归来!”
等他回过神来,红服少年正笑吟吟望着他,“掌柜怎么走神了?”
少年修长明晰的手指玩着腰间的双枚同心结,有一点慵懒之意,但双眸很是清澈干净。
“这分花镜小爷要了,劳驾装好!”
“……喔?好,好的。”
头家只觉脑海雾蒙蒙的,仿佛遗忘了什么,但他一看这金鞭美少年面貌浓俊,又意气飞扬,怎么看都是个万千闺女中意的好郎君,总不会对着他耍了坏吧?
赤无伤捧着吃食出来时,祖宗正不耐烦耍着鞭,他连忙捡了一块香卤兔喂过去,喷香四溢,自己没忍住,跟着吃了两块。
在两只小饕餮的争食中,食袋很快就见了底,惹得阴萝不满瞪他,还发了好一通指责,“说什么第一口都是我的,可这第二口,第三口都是你的,我都没吃过瘾!”
前去伐妖的年长同道们就笑着道,“凤君到底是男身,吃得多也是应当的,没点力气怎么伺候龙君?”
阴萝说道,“才不是哩,他体力充沛得很,他这分明就是怪癖,同房要过双日,同个姿势也要双数,唔唔,你捂我干什么?!”
“祖宗,你少说点吧,快羞死小爷了!”
“哼,你做的我倒是说不得啦?你还管我喔真霸道!”
“喏!快吃!这些都是你的行了吧?吃都堵不住你吗!”
少年凤君耳尖鲜红欲滴,又拿出一瓣莲花鸭签喂她。
阴萝满意颔首,“这还差不多!”
等阴萝吃饱喝足后,众人再次起步架马,前往阴涧。赤无伤翻身上马前,还不忘给阴萝塞一两块咸酸蜜饯,给她爽嘴清口。
阴萝火气更是消得无影无踪,主动跟他亲亲,两边脸颊都给亲到。
赤无伤愣了好一会儿,才伸手碰了碰亲吻处。
郑阴萝你相信吗?哪怕风声过透天涯,火海焚烧尽头,神的诸口不再有宿命,我总是很笃定你会来,总会来。
她唇瓣软湿,那股莲花鸭签的冬笋香气还没散开。
然后,他后知后觉——
“郑阴萝你个混蛋又拿小爷脸擦嘴呢?!!!”
少年惨绝人寰的尖叫声简直能横跨三条街,从街头到巷尾,惹来行人纷纷回头注视。
阴萝干完坏事,早就扬鞭而去,溜之大吉。
赤无伤同样甩鞭跃马,一路狂追,还不忘冲她放狠话。
“郑阴萝你今夜明夜后夜都死定了小爷说的!!!”
此时,旭日东升,天风正爽烈。
少年与爱正浩浩荡荡仗剑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