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阴萝,快答应我留下来啊!!!”
阴萝同时也祭出阿修罗情骨天子剑,白骨连横,寒气森然。
祭我修罗天下!
上我青冥高巅!下我血狱狂渊!
当苍色的青冥跟赤红的血殿朝它纷纷倾覆下来,赤无伤耳边的呓语疯狂回响,交叠。
看哪!又是她的杀招!是要将你置于死地的!
你还在迟疑什么?你还在犹豫什么?是她先负了你!也是她先杀了你!真以为这区区的回头,区区的施舍,就能抹杀掉她带来的一切噩梦吗?你的绝望,痛苦,灾厄,连绵不断的黑暗,都是拜她所赐,她难道就不该死吗?
只要杀了她,杀了她,她的爱意就会永远停留在最爱你的前一日,前半生已经足够甜蜜,又何必去执着最后的结局?
你明知,她不会永远停留。
不如就在这里,斩断她的龙尾,斩断她的高飞,锁住她的自由。
就让她堕落吧,让她裙摆溅开血色莲华,堕落在我这无穷无尽的恶地里。
就让我的羽翼,成为你的避无可避的阴影,遮蔽你的双眼,你的唇,你的身躯,你的灵魂高台神国,我们一起沉睡到宙宇的尽头。
“叮——”
“刺啦——”
一剑一枪同时扎落。
历史又一次重演。
煌煌烈风击碎阴萝耳边那一把金背花鸟坠,而少年帝子手里那一杆血槽深暗生魔的长枪,来势汹汹,仍如过去的历史,只是轻轻擦过她的颈,留下一段浅浅血痕。
“小爷……小爷……还是舍不得……”
阴诡祭坛骤然崩塌,滔天恶念又一次化为爱意。
赤无伤单掌撑在阴萝的耳侧,他迎着她那冷漠悍戾的眼眸,有些涩然发疼,这是他的郑阴萝啊,铁石心肠的死对头啊。
他唇边溢出鲜血,滴答,连成细线,网落在她的脸,他愣了愣,指腹有些笨拙擦去,“对,对不起,郑阴萝,又把你弄脏了。”
少年帝子的泪眼渐渐模糊,对不起,郑阴萝,我总是那么贪心。
可她却说,“凤皇,你是要跟我一拜天地吗?这可是重誓,违了便是欺天瞒地,是要身死道消,永无轮回的,你确定还要拜吗?”
“……什么?”
凤皇迟缓地眨眼。
“这样的。”阴萝勾着他的颈,额头碰着,“吉当当,我是天地,你当这样拜我。喏,学会了没?你再来拜一次我。”
竟是一本正经要坐高台。
死之前她还要哄一哄他吗?
他牵着唇,哭着笑了,“好啊,郑阴萝,我们一拜天地,我
() 拜你啊,你要给小爷我最好的,最好的天意。”
少年天神就这样持着一杆情天禁血枪,天际悬挂的残阳还未彻底落入山海,如同披拂了满腰的血红嫁纱,高高地飞扬着,在坍塌坠落的祭坛,在秩序崩落的末时,昏暗,湿热,跪在她的身腰两侧,额头叩拜他此生挚爱的天意。
她单手撑起腰,吻入他血唇。
赤无伤愣了愣,郑阴萝最近难道对奸尸有兴趣吗?她口味似乎有些重了呀。
啊,不对,他还没死,只是濒死,也不算是尸体,既然她想要,给她又有什么关系?
赤无伤这么想着,更想死前多亲近她一些,可是当他挺胸去就她,却发现胸膛被软绵的东西堵住,不是那种尖锐撕裂的痛,他呆呆地低头。
是剑柄。
而剑柄的尽头,是她反握的手腕。
那一刻,命运竟如山呼海啸摧枯拉朽般的崩塌,经年的阴影被她彻底撕裂开来。
于是,眼泪,血腥,炙火,湿羽,锋鳞,抵死缠绵。
等赤无伤又一次醒来,是在一处山崖边,凤凰喜风,尤其是喜欢烈的,厉劲的风,因而他们每次与伴侣交流,都会选在悬崖峭壁旁,虽然每年都有几个摔瘸的,但都不影响他们的闺房雅趣。
凤皇刚睁眼,就被天光热刺刺泼了个透,忍不住伸手挡了挡,发现自己浑身裸赤躺在阴萝的腿上,还盖了半片响铃花裙儿,情天禁就扎在他的身边。
阴萝盘着腿儿,满脸百无聊赖,手指头正玩着他那一绺长长的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