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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记忆典当行:我有一间倒悬屋 > 第8章 地下三层

第8章 地下三层(2 / 5)

“她在抵抗!”红姐快速调整药物输注,“芯片和她的神经有微连接,取出时会有反应。快!”

林深咬牙,用镊子夹住芯片,用力一拔——

一道微弱的电弧从芯片与组织的连接处闪过。陈薇整个人弓起,束缚带勒进皮肉,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同时,大量记忆画面通过芯片与林深的物理接触,涌入她的意识:

不是陈薇的记忆,是她母亲陈素云的。

画面一:深夜的诊所,陈素云坐在办公桌前,对着录音机说话:“今天是2003年4月12日,清欢被捕第七天。婉婉的情况不稳定,清欢的意识在她体内排斥反应强烈。我只能用药物勉强维持平衡。但婉婉说,无论如何要保住孩子——她说这是清欢最后的愿望。”

画面二:昏暗的房间,林婉躺在床上,腹部高高隆起。陈素云在给她注射,手在抖:“婉婉,再撑一下,还有两周就足月了。”林婉抓住她的手,眼睛亮得吓人:“素云,如果我不行了……一定要保住孩子。告诉清欢……不,告诉她也没用了。但你要记住,我们做的事是对的。”

画面三:产房。不是医院,是倒悬屋的阁楼改造的临时产房。陈素云接生,满手是血。婴儿啼哭的那一刻,林婉虚弱地笑了,然后昏过去。陈素云抱着婴儿,看着她额头上一闪而过的淡蓝色印记——那是沈清欢的意识标记。

画面四:多年后,陈素云在诊所里,对着年幼的陈薇说:“薇儿,如果有一天妈妈不在了,你要记住,妈妈爱过两个了不起的女人。她们改变了妈妈的整个世界。”

芯片完全脱离组织。林深把它握在掌心,芯片表面还带着体温。陈薇的身体瘫软下去,监控仪的警报声逐渐平息。

“她怎么样?”林深喘着气问。

“生命体征稳定。脑波……有点奇怪。”红姐盯着屏幕,“芯片取出后,她的脑波出现了新的模式。像是……某种封印解除了。”

林深看向陈薇。年轻女人的眼睛依然睁着,但眼神变了——不再是空洞,而是一种深沉的、复杂的情绪:悲伤、愤怒、释然,还有爱。

“妈妈……”陈薇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但清晰,“我想起来了……全部。”

红姐快速缝合伤口。林深把芯片小心地收进特制容器,然后帮陈薇解开束缚带。陈薇坐起来,动作有些僵硬,但眼神坚定。

“数据库终端在哪?”她问,声音还虚弱,但已经有了力量。

“实验室A区最里面,陆昀的私人研究室。”红姐说,“但那里安保最严,需要双重验证:掌纹和虹膜。”

陈薇下床,腿一软,林深扶住她。“我可以。”她站稳,“我妈妈……陈素云,是陆昀年轻时爱过的人。虽然他从没承认,但我见过他看妈妈的眼神。他的私人研究室,妈妈有权限。我是她女儿,遗传特征相似度很高,也许系统会认。”

这情报太突然,林深和红姐都愣住了。

“陆昀爱过你母亲?”

“单方面的,扭曲的爱。”陈薇冷笑,“他觉得妈妈应该站在他那一边,应该支持他的‘记忆净化’理念。但妈妈选择了清欢阿姨,选择了反抗。他一直没放下,所以对我……有种复杂的执念。既想毁掉我(因为我是妈妈背叛的证明),又想控制我(因为我是妈妈的一部分)。”

难怪陆昀对陈薇用了记忆编辑而不是彻底清洗——他想保留她身上陈素云的影子。

“没时间讨论了。”红姐看了看表,“十二点三十五分,离换班结束还有五分钟。我们必须在那之前进入研究室,获取数据库,然后撤离。”

三人推着器械车走出特别监护室。走廊依然安静,但远处已经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午休快结束了。

实验室A区最深处是一扇双开的金属门,门牌是简单的两个字:“陆”。门边的识别器有掌纹扫描和虹膜识别两个模块。

陈薇深吸一口气,把手按在掌纹扫描区。红灯亮起,然后是机械女声:“掌纹匹配度87%,未达到访问阈值。请输入管理员密码或进行虹膜识别。”

“我来。”陈薇凑近虹膜识别摄像头。红光扫过她的眼睛。

“虹膜匹配度92%。检测到遗传关联性,启动二级验证程序。请回答安全提问:您母亲的生日是哪一天?”

陈薇毫不犹豫:“1958年3月19日。”

“正确。请回答:您母亲最爱的花是什么?”

这一次,陈薇停顿了。她皱起眉,努力回忆。陈素云去世前几年,记忆已经开始模糊,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郁金香。”林深突然说。她刚才从芯片读取的记忆里,有一个画面:陈素云的诊所窗台上,永远摆着一盆紫色郁金香。沈清欢带来的,她说紫色代表“无法言说的爱”。

陈薇看了她一眼,然后重复:“郁金香。”

“验证通过。欢迎,陈薇女士。”金属门无声滑开。

里面的空间比想象中大得多。与其说是研究室,不如说是一个私人博物馆。靠墙的玻璃展柜里陈列着各种记忆容器:最老式的蜡筒录音机、钢丝录音机、磁带、磁盘、光盘、再到最新的神经芯片。每个容器下面都有标签,写着日期和简短说明:“1985年,第一次成功提取视觉记忆”“1998年,情感剥离技术突破”“2003年……”

2003年的展柜里,只有一个空位,标签上写着:“沈清欢,完整记忆提取——项目终止”。

他连这个都保留着,像战利品。

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弧形控制台,几十块屏幕显示着各种数据和监控画面。其中一块屏幕上,正是倒悬屋所在街区现在的实时画面——建筑消失了,只剩一块空地,几个工人在周围拉警戒线。

另一块屏幕上,是叶玉梅所在仓库的外围监控。画面里,仓库门紧闭,但远处已经有可疑车辆在徘徊。

“他在监视所有地方。”红姐低声说。

陈薇已经走到控制台前,插入印章,然后把林深手臂里的记忆丝拉出一小段,接在控制台侧面的一个特殊接口上。屏幕立刻开始闪烁,大量数据流滚动。

“数据库访问中……正在解密‘禁忌记忆库’……”机械女声响起。

主屏幕上开始显示目录。分类让人心惊:“家庭暴力——1985-2003”“性侵害——司法漏洞案例”“职场性别歧视——未公开证据”“生育权利剥夺——医疗记录”……每个分类下都有数百个条目。

林深点开第一个条目。是一段记忆录像:一个女人对着镜头说话,脸上有淤青。“我叫王秀兰,这是我第三次报警。警察说我丈夫情绪不稳定,建议我暂时回娘家。但我没有娘家可回……”录像日期是1992年。

她点开另一个:一个女孩的声音,画面是黑的,只有声音:“我不敢露脸,他还在我们学校当老师。那天课后他把我留在教室,说给我补课……”日期1998年。

一个一个,成百上千。三十年的积累,几代女人的血泪。这些记忆本该随着时间流逝而模糊,但叶玉梅用技术把它们封存下来,像琥珀里的昆虫,永远保持着最后一刻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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