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三千,步骑皆有”
“退入六合,与折可存合兵一处!”
何灌自然毫无异议:“得令!”
煕河军拔营启程,很快惊动了巡视的太平军。
方腊知晓之后并未追击,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淮河流域,“眼下童贯已令一万三千西军北上海州,我担心仅靠邓元觉与梁山残部抵挡不住,李俊,还要辛苦你走一遭,明日伱且带人走水路去接卢俊义一行,接到之后即刻领军走运河北上,海州不容有失!”
摩拳擦掌的李俊抱拳应诺,“方公放心,在下绝不误事!”
“好!你部水军先行,我领大军随后就到!”
“方杰,你领本部兵马留守扬州,若是官军来战,不予理会,只要严防死守,待我回城便是大功一件!”
“诺!”
“牛皋、乔正,你二人领军随我出征,此番先夺高邮、再某楚州,某要与邓元觉会师涟水!”
“全凭方公吩咐!”
方腊并未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招安身上,后世里,无数的经验告诉他,投降派没有好下场!
眼下,西军损失惨重,在援军抵达之前必定蜗居一处,不敢有丝毫作为,而援军抵达江南,起码需要一旬的时间,这个时间空档,就是方腊北取楚州的机会!
对于客居他乡的西军而言,宣和三年这个新年很是难熬,他们本是河北子弟,因为江南乱事才集聚六合。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别说来自河北的西军了,就连本地的厢军都有些熬不住,再加上后勤辎重接连被劫,军将们叫苦不迭,满腹怨气。
之前,扬州城外这一败,数万大军灰飞烟灭,只剩下熙河军一部兵马一路跑回六合。
期间,为了提振军心士气,童贯与何灌默许了军将劫掠百姓的行径。
从扬州到六合一百多里路,沿途百姓民怨冲天,间或有人在太平军的支持下获得武器,对熙河军后队乱兵发起袭击,虽然两败俱伤,却也让何灌大为恼怒:这帮乱民,西军若非为了保境安民,又怎么会流落至此?
不过是取些财物罢了,又未伤及性命,这些刁民何故造反?
难道全都从了方腊?
想到太平军的可怖之处,何灌不敢耽搁,急命麾下加快行军速度,快些离开此处。
万一在这里耽搁太久,引来太平军的追兵,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唯一没有后顾之忧的就是驻扎在六合的折可存所部兵马了,他没想到自己因为中了贼人的声东击西之计,反而因祸得福,避开了扬州之劫!
眼下,折可存所部官军在六合过得很是滋润。
城内无贼人滋扰,酒馆、妓馆应有尽有,官军颇有些乐不思蜀。
宣和二年腊月三十,正是大年夜。
太平军击败西军,大获全胜。
为了庆祝胜利,犒赏大军,方腊使人备下酒肉,人人有份。
因为次日就要行军的缘故,方腊并未饮下太多酒水,只是喝了几碗便回房歇息了。
与此同时,一名身材圆润之人正与高邮军指挥使李源秉烛夜谈。
“李使君,你我俱是老相识,眼下,太平军连战连胜,十万西军尚且不是对手,试想,若是方公腾出手来,你麾下的五千高邮军可挡得住?”
李源皱眉说道:“陈泰,若非你我远亲,今日我便取了你的脑袋,以身事贼,此乃死罪!”
陈泰不是别人,正是睦州万年镇巡检,方腊起兵之后,在夺取建德军甲仗库之时将其擒获,后来,陈泰便一直从事后勤辎重事宜。
此番,闻听方腊意图征伐高邮,陈泰便毛遂自荐,说自己与李源有亲,愿意劝降!
“李使君,方公已然承诺,只要你部归降,可保你地位不失!”
李源冷晒一声,“我手下有五千兄弟,到了太平军那里,方腊能让我执掌自家兵马吗?”
“此事并非不可,只要李使君拿出诚意,交出投名状,方公自会让你满意!”
一个小小的巡检,加上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身份!
若非陈泰背后有方腊做靠山,李源早就将他砍了,哪会让他如此惺惺作态。
不过,能够执掌高邮军一部人马,李源自非庸才,死于他手中的人物,只怕不知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