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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殊途同归 > 大梦一场空

大梦一场空(1 / 2)

 江明辰在击杀医修之后正在悠哉悠哉的回去,突然他看到了之前的村庄变成一片火海,江明辰发疯似的冲入火海。

业火莲华灼灼燃烧,寻常水系术法触之即溃,反而助长火势。火焰并非凡火,其中蕴含的业力与怨念疯狂吞噬着一切生机。苏破玉倒在焦土之上,烬天绯衣黯淡无光,眉心的莲花纹路几乎被焦痕覆盖,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照翌!”江明辰嘶喊着苏破玉的假名,声音在烈焰的咆哮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看到了那片刻着“同归”的焦黑糖葫芦签子,心口如同被重锤击中。

他没有丝毫犹豫,双手猛地按向灼热的地面。一股奇异的力量自他体内涌出,并非寻常灵力,而是一种更为古朴、接近本源的力量。他的眼眸深处泛起淡淡的金色涟漪,以他掌心为中心,狂暴的业火像是被无形的手安抚,火焰的高度骤然降低,炽热的温度急速消退。

“熄!”江明辰低喝一声,额角青筋暴起,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强行扑灭这等规模的业火,对他亦是极大的负担。

周遭火焰如同被驯服的猛兽,不甘地摇曳了几下,终于彻底熄灭,只留下缕缕青烟和一片焦黑的废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死寂无声。

江明辰踉跄着扑到苏破玉身边,颤抖着手探向他的鼻息。气息微弱,但尚存。

“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江明辰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将苏破玉背起,避开那些可怕的伤口。苏破玉的身体软软地伏在他背上,轻得让人心惊。

江明辰辨认了一下方向,背着重伤的苏破玉,迅速消失在弥漫的烟雾与夜色之中。他不敢回村落,也不敢去往人多之处,只能凭借着记忆,向着深山之中一处隐秘的、他偶然发现过的废弃猎人小屋奔去。

那小屋低矮破旧,勉强可遮风挡雨。江明辰轻轻将苏破玉放在铺着干燥茅草的简陋床铺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看着苏破玉苍白如纸的脸、焦裂的唇瓣和遍布伤痕的身体,江明辰的心揪紧了。他打来清水,极其小心地为他清理伤口,拭去血污和焦灰。每一下触碰,都让昏迷中的苏破玉无意识地蹙紧眉头。

江明辰从自己随身的旧行囊里翻找出所有能用的草药——有些是他平日采集晾晒的,有些则是用微薄收入换来的低品灵药。他仔细地捣碎,混合着清水,一点点敷在苏破玉最严重的伤口上。对于那几乎耗尽本源、连山河图都碎裂的重创,这些草药收效甚微,但至少能缓解一丝痛苦,阻止伤势恶化。

喂水成了难题。苏破玉牙关紧咬,意识昏沉。江明辰便用干净的软布蘸着清水,一点点湿润他干裂的嘴唇,耐心地等待那一点点水渗进去。

夜深人静,山间寒气深重。江明辰脱下自己的外袍,仔细盖在苏破玉身上,自己则守在床边,借着从破窗漏进的月光,一瞬不停地盯着他,生怕一错眼,他的气息就断了。

“没事了……没事了……”他低声喃喃,不知是在安慰苏破玉,还是在安慰自己,“我会守着你的,照翌。”

月光下,苏破玉紧握的掌心微微松开,露出那半块融化变形、封着焦土的饴糖。江明辰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将那颗承载着沉重过往与一丝净土的糖块妥善收好。

小屋之外,万籁俱寂。小屋之内,唯有少年沉重而坚定的守护,以及伤者微弱却逐渐趋于平稳的呼吸声,交织成黑夜中最细微的生机。江明辰知道,这只是开始,漫长的恢复之路,需要他付出十二分的精心与耐心。

彻骨的疼痛将苏破玉从混沌的意识深处强行拽回。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却被喉间弥漫的血腥与烟尘气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每一丝震动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伤口,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嗅觉先于视觉复苏。空气中是清苦的草药味、湿木柴的潮气,以及……一丝极淡的、令人安心的皂角清香,混杂着他自己身上无法掩盖的血污与焦糊气。

视线艰难地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的、布满陈年烟熏痕迹的木质屋顶,一角破损的窗户透进微弱的月光,勾勒出屋内简陋的轮廓。身下是干燥却粗糙的茅草,身上盖着一件略显陈旧、却洗得干净的男子外袍。

这不是那个被业火吞噬的村落。

他还活着。

这个认知让他心神一松,随即又猛地绷紧——是谁救了他?

他试图移动,却发现身体沉重得不听使唤,经脉如同被烈焰灼烧过般干涸剧痛,连指尖微微一动都耗费巨大气力,引得一阵眩晕。眉心的莲花道纹黯淡无光,传来碎裂般的隐痛。万序山河图……已彻底感应不到。

“咳……”他又忍不住低咳一声,喉间涌上铁锈般的腥甜。

几乎是立刻,一个身影猛地从床边阴影里弹起,扑到他身边,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和小心翼翼:“照翌!你……你醒了?!”

苏破玉艰难地侧过头。

月光下,江明辰的脸庞清晰起来。少年眉眼间满是疲惫,眼下有着浓重的青影,嘴唇干裂,额角甚至添了一道新划的浅痕,渗着点点血珠。但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后怕,以及失而复得的狂喜。

“水……”苏破玉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

“有!有水!”江明辰慌忙转身,从旁边一个粗陶碗里小心舀起一勺温水,极轻极缓地喂到他唇边,一边低声絮叨,像是要驱散内心的恐惧,“慢点,慢点喝……你伤得太重了,我已经给你上了药,但内里的伤……得慢慢养……”

清润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暂时缓解了那股干涸欲裂的痛苦。苏破玉的目光落在江明辰忙碌而小心的手上,那双手指节分明,却沾着泥土和草药的汁液,还有些细微的擦伤。

业火焚村时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火焰中浮现的幻听……并非完全是幻觉。

是他。是江明辰冲入了那片绝境火海,将他带了出来。

“这里……是哪里?”苏破玉的声音依旧低哑。

“是山里一个废弃的猎户小屋,很安全,暂时没人会找到。”江明辰低声回答,眼神却不敢与苏破玉对视,只是专注地盯着水勺,仿佛那是什么需要全力应对的要事,“你昏迷了一天一夜。”

苏破玉沉默了片刻。记忆中最后那惨烈的一幕幕再次涌现——贪婪的村民、业火红莲、怨灵净化的躬身一拜,还有掌心那半块融化的饴糖……

他下意识地想握紧手掌,却牵动了伤口,疼得蹙紧了眉。

江明辰立刻察觉,紧张地问:“怎么了?哪里疼?是伤口裂开了吗?”他急得有些手足无措。

苏破玉缓缓摇了摇头,目光再次落在江明辰脸上,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你……为何要救我?”

在那样的业火中,救他,无异于自寻死路。他们之间,几句短暂的同行,甚至算不上朋友。

江明辰的身体微微一僵。他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眸中的情绪。良久,他才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复杂的哽咽:

“我……我回去的时候……看到那片火海……”他似乎说不下去,深吸了一口气。

苏破玉看着他,看着少年强装的镇定下那抹无法掩饰的惊悸与悲伤。他忽然明白了。救他,或许并非出于多么复杂的算计或目的,可能仅仅是因为——江明辰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刚刚还一同行走、分享了糖葫芦甜味的人,就那样惨烈地葬身火海,魂飞魄散。

就像他无法对那群怨灵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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