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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重生1993,我才9岁怎么办? > 第65章 深夜独白 音问本质

第65章 深夜独白 音问本质(2 / 4)

左手按下低音区的c和G,两个音,空旷的纯五度。右手在高两个八度的地方,轻轻弹出E和b——又是一个纯五度。四个音,在两个遥远的音区共鸣,中间是大片的沉默。

然后,左手开始移动。缓慢的、半音阶的下行:c - b - b? - A - A? - G……像一个人沿着黑暗的台阶,一步一步向下走。每一步都沉重,但每一步都不得不走。

右手没有跟随,而是停留在高音区,弹出几个单音:F? - A - c?。不构成传统的和弦,只是三个点的连接。它们悬浮在那里,像夜空中的孤星。

我让这些音持续,踩下延音踏板。

共鸣在琴箱里混合、扩散、消散。

这不是一首“曲子”,更像是一种“状态”的描摹——那种站在历史与个人、根脉与枝叶、传统与创新交汇点上的悬浮感。你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低音区沉重的下行),也知道想往哪里去(高音区那些明亮的点),但中间的路径是模糊的,需要自己摸索。

弹了大约二十分钟,全是这种片段。没有旋律线,没有明确的和声进行,甚至没有节奏。只有音与音之间的空间,以及空间里蕴含的张力。

然后,我停了下来。

手指放在膝盖上,掌心向上,像在承接什么。

还不够。

这种纯粹抽象的、内省的音乐,像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它帮我整理了情绪,但没有回答更深的问题:音乐到底是什么?它凭什么能跨越语言和文化的屏障?当我弹奏时,我在传递什么?当别人聆听时,他们接收到的又是什么?

我想起了卡尔下午说的话:“东方音乐的魅力在于‘空间感’。”

也想起了沈钧儒教授说的:“法度是骨骼,心象是血肉。”

还想起第一次听到莫扎特《小星星变奏曲》时,那种纯粹的、无需解释的快乐。

音乐,可能是人类最古老、也最神秘的交流方式。

在语言诞生之前,我们的祖先也许就用敲击石头、吹奏骨笛的方式,表达喜悦、恐惧、哀伤。那些声音里没有词汇,没有语法,但同样能抵达心灵。

那么,音乐里到底编码了什么?

我重新把手放回琴键。

这次,我尝试用更具体的方式思考:如果我要写一首给海外华人听的歌,它会是什么样子?

旋律上,它需要有辨识度的“中国味”,但不能是僵化的五声音阶套路。可以借鉴戏曲的腔韵、民歌的旋法,但要用当代的和声重新诠释。

歌词上,它不能空喊“爱国爱乡”,而要从具体的细节切入——比如陈老说的“奶奶做的牛肉丸”,比如南洋老华侨晨起喝功夫茶的习惯,比如清明扫墓时烧的纸钱的味道。

编曲上,它可以融合——东方的丝竹乐器(笛、箫、古筝)与西方的弦乐、电子音色对话。不是简单的叠加,是真正的化学反应。

甚至,演唱者可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跨越地域的组合:大陆的主唱、台湾的吉他手、香港的鼓手、马来西亚的贝斯手、新加坡的和声……

这样的音乐,会是什么声音?

我开始尝试。

左手构建和弦进行:从c大调开始,但第三级用E minor而不是E major,让色彩变得柔和。进入副歌时,转到G大调,但用F?代替F,制造一种“明亮中带着一丝乡愁”的暧昧感。

右手尝试旋律。起初的几个音是传统的五声音阶(c-d-E-G-A),但在转折处,我加入了一个b——这个音在传统五声里是“偏音”,但它带来了新鲜感,像在熟悉的家园里打开一扇陌生的窗。

弹着弹着,一段完整的段落渐渐成形。

我停下来,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放在钢琴上。重新弹了一遍。

三十秒的片段。简单,但有了雏形。

播放录音。透过手机扬声器,琴声变得扁平,失去了现场的共鸣感,但基本的骨架还在。

我听着,问自己:如果是一个在吉隆坡长大的第三代华人,听到这段音乐,会想起什么?是爷爷奶奶哼过的老歌?是中文课上学的唐诗?还是春节时家族团聚的温暖?

也许,都不是。

也许,他会听到一种“熟悉的陌生感”——旋律里有东方的影子,但和声和结构是西式的;情感上有怀旧的成分,但表达方式是当代的。这种矛盾本身,可能就是海外华人身份认同的写照:既不完全属于故土,也不完全属于新家,而是处于两者之间的“第三空间”。

而音乐,恰好是表达这种“之间”状态的最佳媒介。

因为它不需要解释,只需要感受。

凌晨一点。

我泡了第二壶茶,这次是龙井。清淡的茶香在房间里弥漫。我端着茶杯,走到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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