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莽缓缓转身看向佛祖的泥像，他似乎感觉到佛祖在赐予他的力量！他立即跪下，无比虔诚又急切地向佛祖祈求更多的力量。
更多的暖流从体内深处涌了上来，那酸痛的关节竟传来一阵无比舒泰的暖意，疼痛骤减！无力松弛的肌肉猛地绷紧，久违的力量充斥其中！连日疲惫虚弱一扫而空，仿佛瞬间回到了巅峰时期！
这…这是…
返老还童？！佛祖显灵了？！
巨大狂喜如海啸冲垮他所有理智！他猛地抬头，望向光影中莫测的佛像，因极致激动，身体剧烈颤抖，虎目竟泛起湿意！
真灵验！真灵验啊！慧能大师没骗我！佛祖真存在！
鲁莽的秦莽不及怀疑这感觉的真假，他仿佛看到自己重披战甲，纵横沙场的景象！所有抱负野心，被这神迹彻底点燃！
就在这时，大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平和庄严的声音适时响起：“阿弥陀佛。看来施主已感受到佛祖恩泽。”
慧能大师缓缓走进大殿，宝相庄严，眉目间带着悲悯众生的神色。他目光落在秦莽激动的脸上，缓缓道：“然，此乃佛祖予诚心者的初步感应，如同甘霖降于旱地，虽得滋润，若想大地彻底回春，却非一日之功。”
秦莽此刻对慧能已是奉若神明，急忙追问：“大师！这是何意？既佛祖赐我力量，为何不能长久？”
慧能捻动佛珠，语气深沉：“施主，佛祖之力不会变，施主之心却波动不定啊。”
秦莽疑惑道：“我的心怎么会变？”
慧能叹息一声，并未再语，秦莽也未放在心上。随后一整天，秦莽都沉浸在那种虚幻的强大感中。他在寺中踱步，虎虎生风，仿佛又回到了统帅千军的岁月。他甚至忍不住在僻静处打了几招军拳，虎虎生风，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然而，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禅房时，噩梦开始了。
比以往强烈十倍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关节仿佛被生锈的铁钳死死拧住，每一次细微移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肌肉酸软无力，连抬起手臂都异常艰难。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将他淹没，甚至比昨日之前还要不堪！那昨日仿佛无穷无尽的精力，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被掏空般的极度疲惫和更深的痛苦。
佛祖为何要收回恩泽？！
他不顾一切地挣扎下床，嘶哑着要求立刻再见慧能大师。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通报后不久，慧能大师竟然很快亲自出现在他面前，脸上依旧是那悲天悯人的神情。
“大师！大师救我！”秦莽跪倒在地，抓住慧能的僧袍下摆，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昨日…昨日那般力量，为何…为何今日反而更加痛苦？求大师再施佛法，救弟子于苦海！”
慧能大师俯视着他，目光深邃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他缓缓开口，说出的话竟与当初对萧霁明所说，几乎一模一样：
“阿弥陀佛。施主，昨日感应，乃佛祖念你诚心，予你一丝启示。今日之苦，亦是佛祖考验。你可知为何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非是佛祖不仁，实乃你心中执念未消啊。”
他再次重复那套话术，将一切归咎于秦莽的“心不净”、“有所求”，并将昨日的极致舒爽与今日的极致痛苦，巧妙地解释为“佛祖的启示与考验”。
已经被痛苦折磨得精神恍惚的秦莽，对此深信不疑！他甚至觉得慧能大师说得对极了！是自己心不够诚，才会被佛祖惩罚！
“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秦莽涕泪横流，几乎是喊着说道，“求大师指点，弟子该如何做？如何才能表明心迹，消除执念？”
慧能大师沉默片刻，方才缓缓道：“尘世种种，皆为枷锁。金银财帛，家人牵绊，无不是修行障碍。唯有彻底放下，方能心无旁骛，以至诚之心感应佛祖。届时，真正的、持续的神恩，方会降临。”
这话如同最后一道指令，彻底打开了秦莽心中那扇疯狂的闸门。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猛地抬起头，“弟子愿捐出全部家产！一分不留！献给佛祖，献给寺院！只求佛祖垂怜，赐弟子新生！”
他甚至不等慧能回应，就挣扎着爬起身，冲向禅房内的书案，颤抖着手抓起笔墨，就要写信回家安排变卖所有田产、商铺、宅邸！他要用全部身家，来换取那虚幻的“重生”！
至于妻子儿女以后靠什么过活？他们本来就是自己的附属，自己不求回报地供养他们那么多年，现在才了断也可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看着秦莽这般急不可耐、自断后路的模样，慧能大师表面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悲天悯人的得道高僧模样，口中宣着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能看破红尘，实乃大智慧。”
然而，在他低垂的眼眸深处，却掠过一丝难以抑制的狂喜！成功了！而且比预想的更加顺利！这秦莽虽是迟暮老将，但毕竟多年积累，家资定然极其丰厚！这将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大财富！
有了这一例成功的案例，明尊教的暗桩们更加卖力地四处活动，按照秦莽的“模板”，搜寻着更多类似的目标：家资丰厚、内心有强烈无法满足的欲望或痛苦的人。
一个接一个的肥羊被诱入彀中。忘忧散的神奇功效配合慧能大师精湛的话术和心理操控，几乎无往不利。
大量的钱财、地契、古玩珍宝，如同百川归海般，源源不断地流入净业禅寺的库房之中，而后又通过秘密渠道，大部分流入了明尊教的口袋，成为其复兴的可怕资本。
为了容纳越来越多的香客，慧能大师以“弘扬佛法、普度众生”为名，下令将净业禅寺后山几处原本荒废的大殿重新打扫修葺，对外开放。
这些大殿位置隐蔽，环境清幽，正是利用忘忧散进行深度洗脑的绝佳场所。
金色的佛寺，在日益鼎盛的香火和信徒的欢呼声中，悄然化身为一个高效运转的、吞噬财富与灵魂的庞大机器。
而萧霁明，只捐了几两银子，纵使是他现在的全部身家，也再也没能被慧能指引进入大殿重新续上忘忧散，连续数日苦苦念经，却再也没能得到佛祖任何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