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逗弄猫咪般，指尖轻挠他的下巴。

“哈哈，好痒。”他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双眼缓缓睁开，深紫色的瞳孔在长长的睫毛下闪烁，“老师~这是做什么？”

海月遥随口答道：“挠下巴。”

“总觉得老师像是在逗宠物一样。”

“但是我觉得刚刚的夏油君很可爱。”

夏油杰望向她那双澄澈如海的蓝眸，忍不住笑了起来，亲昵地侧过头，蹭了蹭她的掌心：“那我就是老师的宠物~”

“叫声呢？”

“喵~”

“真可爱。”

他任由女人的手从他下巴滑到耳后，揉了揉他的耳垂，又顺着向下，抚弄着衣领下的喉结和光洁的后颈。夏油杰没有躲开，眯起眼，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哼。

“但是夏油君真是贪心，明明就已经是我的学生了，还要求其他的身份。”

“这是没办法的事吧？”他睁开眼，语气理直气壮，“毕竟我只有两年多，就不是老师的学生了。”他说着，又凑近了些，下巴搁在她的膝盖上，仰头看着她，眼神带着几分执拗，“老师如果到时候想养比我年轻、比我可爱的后辈，那我还不如当宠物，一直留在老师身边。”

“夏油君不用担心这一点哦？”

“……诶？”夏油杰一顿，心底甚至产生了不可能的妄想，试探地抬头望去，“老师……是什么意思？”

“我大概还会留在高专一年还是两年吧？”海月遥漫不经心地回答，“之前想要的东西都差不多拿到了，书也看得差不多了。”

她本来也不是当老师的料。海月遥向来讨厌聚集的人群。

她原本准备再摸一下学生柔顺的黑发，却被他握住手腕：“……那老师，之后有什么打算？”

“没想好。”海月遥歪头思考了一会儿，语气依旧随意，“可能在日本再呆一段时间，也有可能去其他地方。”

她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收紧力度，低下头，看见眼前的少年脸上讨巧的笑意寸寸剥落，深紫色的瞳孔紧缩，死死盯着她淡漠的面容。

“……那我呢？”

夏油杰听到自己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他不想让女人看见他现在糟糕的表情，埋下头，头抵着她的小腹，声音闷在裙子布料里。

海月遥没说话，指尖落在他的发顶，顺着发丝滑到后颈，摸到少年凸起的骨节，像是抚摸一只困兽颤抖的脊梁。

“在哭吗？”她捧起他的脸，却看见他脸上没有一丝柔软可怜的表情。

而是压抑到极致的平静。

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紫瞳吞噬着所有光线，直直地、死死地咬住她，仿佛要用无形的视线将她彻底吞吃入腹。

海月遥却像是丝毫感知不到他沉默下压抑的情绪，反而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

“夏油君的人生，为什么要问我？老师又不是你的监护人。”她怜爱地用指尖蹭了蹭他的眼尾，语气轻柔，“你想怎么样不都行吗？”

“夏油君不是已经为这段关系苦恼很久了吗？这不正是好机会？”她说，“夏油君把老师当成骗你的坏女人也行，短暂地过一段快乐的日子。”

“难不成，夏油君想以后的人生像现在这样，被紧紧捆绑在老师身边，以暧昧不清的关系，像是只小狗一样，一直被老师握着牵绳吗？”

学生的眼里分明写着“为什么不可以”。

他早就想好了，就算没有名分也没有关系，像现在一样能拥抱老师，亲吻老师，和老师一起约会就足够了——从实质上来看，他们这样又和其他恋人有什么分别？

海月遥看着他这副表情，俯下身，带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轻吻他的鼻尖。

她侧头在他耳畔低声说道：

“可夏油君，你不是一直恨着老师吗？”

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从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