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遥话音一落，门口钻出一个蘑菇头。

是灰原雄。

“老师！”这孩子眼前一亮，快步走了进来，瞥见端端正正坐在桌前批改作业的夏油杰，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夏油前辈也在呀！”

他问好后，立刻转向海月遥，语气里带着几分雀跃：“老师之前说的……”

装正经的夏油杰一边低头批改作业，一边竖起耳朵，一字不落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所以说……”灰原雄滔滔不绝地汇报着海月遥之前布置给他的任务。

“嗯，嗯……”海月遥懒懒点头，偶尔轻声应和，格外放松。等灰原雄汇报完，她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灰原雄也习以为常地弯下腰，毫不介意自己的发型是否会被弄乱，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夏油杰的视线死死盯在那只手上，眼睛不自觉地睁大。

“做得不错。”

“谢谢老师！我会继续加油的！”

等海月遥送走过于热情的学生，回过头看见的就是这副样子。

夏油杰：O_OI

海月遥大惊失色。

“夏油君你的眼睛二次发育了！”

明明平常都是“o_oI”的！

“老师……”夏油杰都不知道该先说哪句，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老师是不是更喜欢十五岁的学生？”她从未用那样温柔的语气抚摸他的头发，夸他“做得好”。

老师总说他可爱……可等他的身体和脸更加成熟，他会不会失去那份可爱，不再能取悦冷情的老师呢？

就像现在，他已经升入高专二年级，也有了一年级的学弟。等他毕业后，每年都会有新的后辈加入。到那时，老师会不会更喜欢那些更年轻的学生？

海月遥也不知道为什么十六岁的dk现在就有年龄焦虑了。有时候担心她喜欢年纪大的，有时候又担心她喜欢年纪小的。只有说喜欢他这个年纪的才高兴，但这个数字还得每年都变。

虽然很麻烦，但是逗学生的时候又很有趣，所以她忍了。

“你怎么不问，十五岁的你和十六岁的你，我更喜欢哪个？”她反问。

夏油杰撑着下巴，任由海月遥伸手揉乱他精心梳理的黑发，他从善如流地问道：“老师，一年前的我和现在的我，你更喜欢哪个呢？”

“夏油君一年前还在讨厌我。”

海月遥淡淡回答。那时的夏油杰时不时会对她摆出冷脸，关心他时，他还会露出嫌恶的表情。那时候她还叫他“杰”，却被他冷着脸推开手，说“请老师不要直呼我的名字”。

正因如此，她现在依然坚持叫他“夏油君”。

偶尔喊他一声“杰”，他就会高兴得像只摇尾巴的小狗——这也是她不愿改称呼的原因之一。

很好玩。

夏油杰摇头叹气：“那他也太不懂事了。”

仿佛一年前的他不是他一样。

不成熟的人长大后，总希望与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某位不愿透露姓名但刘海特征过于明显的先生正是如此。

一年前的他，还会因为老师多看了几眼他湿透的衬衫而生气。如今，他在老师家这样穿时，如果老师不理他，他反而会感到不爽。

不过，海月遥并不在意他爽不爽。她心情好时，会过去摸几把，偶尔嘬几口；心情不好时，便直接无视。

此刻，海月遥的心情还算不错，便朝他伸出了手。夏油杰没有多问，顺从地凑了过去，下巴就抵在她手心，细长的双眼眯成一道弯弯的新月，笑意从眼角溢出。

海月遥清晰地看见他微微上翘的嘴角，唇线分明，唇珠饱满，此刻的形状像极了W型的猫猫唇。

——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