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后第三天,排斥反应还是来了。
许念云在隔离病房里发着高烧,皮肤出现大片红斑。透过玻璃,三人看到她痛苦地蜷缩着,却还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她在写什么?”江逾月声音颤抖。
护士轻声说:“一直在写数学公式,说是在证明什么...”
医生走出病房,表情凝重:“需要二次移植,但风险很大。”
“多大风险?”江逾白问。
“就像试图在奇异点附近解方程。”医生用了他们能理解的比喻,“存在性不确定,稳定性未知。”
许念云却意外地平静。当三人穿着防护服进去看她时,她竟然在微笑:
“我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比喻:排斥反应就像非线性系统的混沌现象,初始条件的微小变化会导致完全不同的结果。”
她艰难地抬手,在纸上写下一行公式:
dx/dt = αx - βxy
dy/dt = δxy - γy
“Lotka-Volterra方程,”南笙立即认出,“捕食者-猎物模型。”
“对,”许念云微笑,“我的免疫系统在和移植的细胞玩这个游戏呢。”
二次移植手术前夜,许念云的情况突然恶化。医生下了病危通知。
江逾月崩溃地跪在病房外:“她不能...她还没有...”
江逾白紧紧抱住妹妹,南笙则冷静地找到主治医生:“还有什么方案?”
“实验性疗法,”医生说,“像尝试用数值方法解没有解析解的问题。”
深夜,许念云短暂清醒。她要求见每个人单独谈话。
先见江逾白和南笙。“你们要帮我个忙,”她气息微弱,“如果我不在了,帮月月...”
“你不会不在的。”江逾白打断她,声音哽咽。
许念云微笑:“概率不为零的事件,就要做好准备。”
然后她单独见江逾月。没有人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但江逾月出来时眼睛红肿,手中紧紧攥着一封信。
最后她见主治医生:“医生,我们来做道题吧...”
【题目】设生存函数 S(t) = exp(-∫?^t h(s) ds),其中风险函数 h(t) 是随时间变化的。求最大化 S(∞) 的治疗策略。
医生惊讶地看着她:“你在用生存分析理论为自己的治疗建模?”
“嗯,”许念云虚弱但眼神坚定,“我想参与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