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军帐之中,克忧勒正与好兄弟纨乐喝着闷酒。
今天这场仗,二人打得憋屈。
明明人数占优,却是被对方打得节节败退。
纨乐恨道:“大哥,为何大将军要将兵权交给那个黄毛小子?你看他,私心甚重,今日我军一直顶在前线,损失惨重啊。”
“照这样打下去,明天打完,先不论胜败,咱们可是所剩无几啦。”
克忧勒没有说话,闷头喝了一口酒。
纨乐陪了一杯,又道:“我看啊,这小子就没安什么好心,我们苦战黑贼,然后由他来捡拾最后的战果,到时再将我们一兼并,咱们什么都没有啦。”
克忧勒抬头看了纨乐一眼,“兄弟慎言,大将军如此做,肯定有他的打算。大将军智计无双,不可能没想到这一层。”
两人对饮了一杯,克忧勒又道:“兄弟无需着急,等一会我们去找大将军问个究竟。”
纨乐应道:“都听哥哥的,来!喝酒。”
两人又连干数杯,纨乐用袖袍擦了擦嘴边的酒渍,道:“大哥,今日那黑贼军中,当头冲阵之人甚是勇猛,真有'万人敌'之气概,小弟我十分钦佩。”
克忧勒点点头道:“我与弟弟所见一致。你知道吗,那冲阵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山城的守备主将。”
“原来如此。”
“他今日身先士卒,奋勇向前,其帐下一众黑纬将士,怎么可能不为他效死命。如果换成是你,你会如何做?”
“如果他是我的大将军,纨乐愿意将性命交付于他。”
“这就是了,不仅是你,连我也如此想。这就是黑纬众将,虽以寡敌众,但士气始终不衰的原因所在。”
“哥哥分析的有理。”
“…………”
此时,在白经国中军帅帐之中,邴礼也在喝着闷酒,思考着战局。
邴礼想着想着,忽然惊叫一声,“不好!贼子今晚要来偷营!”
邴礼赶忙唤道:“来人!”
守卫进帐,垂首道:“少将军有何吩咐?”
“去把八匕将军请来。”
“是。”守卫领命而去。
待守卫走后,邴礼渐渐冷静下来,他又将刚才之事细细地想了想……
“当日左水东和大师兄比试书法之时,明明实力不堪,他却另辟蹊径,在这所书写的文章上做起了'文章'……”
“……讨好斋主,应时应景,这才导致大师兄败北,由此看来,这人十分诡诈,不可不防呀。”
邴礼正在沉思之时,八匕进帐。
他抱拳垂首道:“末将八匕参见少将军,不知将军唤我前来,有何吩咐?”
邴礼直入主题,“我料今晚黑贼必来偷营,你需督促众将,加强防范,不可大意。”
八匕听罢,想了想回道:“少将军放心,只要黑贼敢来,定教他们有来无回。”
顿了顿,八匕又道:“少将军,末将有一计,不知当讲否?”
邴礼点头,“将军有何计策,但讲无妨。”
“是。”八匕理了理思绪,“今日战场之上,黑贼几乎全军出阵,战了一天,定然人困马乏,想必此时他们都早已宿下。”
“反观我军,我部尚有两万精兵未能上场,此刻精力充沛,士气高昂。”
“末将愿领一军,夜袭三山城,必可一战而定乾坤。”
邴礼闻言,立即站起身来,他一边踱着步,一边思忖着此计,“对啊,他们今日倾巢而出,打了一天,肯定很累。”
“我部还有轮换士卒,正可派出夜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好计、好计,果然是一条好计!”
邴礼越想越兴奋,越想越觉得可行,他正要应允之时,脑中突兀地出现了左水东微笑的样子。
邴礼一惊,心中再道:“此人极诡诈,我要再想想……”
“他会不会已算到我会去夜袭,然后在半道上埋伏我们。”
“有这种可能,黑贼完全可以宿在野外,一边休息,一边等着我们。到时候,我们偷袭不成,反被他杀……”
邴礼转念三想,“这种可能性暂时不提,只说夜袭之事。”
“夜袭三山城,不成功就算了,一旦成功,这姓左的肯定是闻风而逃呀。”
“姓左的能从南域跑到我北域来,说明此人,极善逃跑、伪装、潜藏。太乙布下的天罗地网都能给他跑了,我怎么可能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