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舟一时也没有头绪,想了想,吩咐白青,“你去把杜老爷遇刺的前后了解清楚,包括刺客来之前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我全都要知道。”
白青点头,一缕烟似的溜了出去。
林逸清又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头绪?”
“白文广身份特殊,此时又恰好处于议和的关键时候,想要打他主意的人不少。”江寒舟道,“先等白青查出来,再做进一步的定夺。”
可还没等白青回来,他们就听到了一则消息——
西凉议和条件上,加了“昭阳郡主和亲到西凉”这一条。
顾晏刚听半夏说完,腾地站起身,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要昭阳郡主和亲?”
本来,当她听到有项驸马参与议和时,一颗心已经安定了下来。
项驸马不仅是此次议和的大臣之一,更是昭阳郡主的父亲,有他在,“和亲”肯定不能成行。
可是,谁能想到,西凉的人还是出了这样的主意。
前世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她焦急地走来走去,片刻后,才稳住心神,想了想,又问:“西凉和亲的人是谁?”
“是……是西凉国二皇子。”
果然还是逃不掉吗?
顾晏拧眉想了想,半晌后,脑中灵光一闪,突然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偏差。
她记得,文竹曾经提醒过她,蔺寒庆应该已经知道害他的人的身份。
若是他查到,自己与昭阳郡主的关系紧密,而把这个账算到郡主的头上,那岂不是她的罪过了?
想到这里,她连忙去找江寒舟。
江寒舟听了她的话,只沉吟了一会儿,就让林逸清去盯着西凉人的动静。
“和亲”的消息,一瞬间像长了翅膀般,传遍了金陵城的大街小巷。
大牢里。
白文广从暗卫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不禁皱着眉头道:“太傅是什么态度?”
暗卫回道:“西凉人提出这个要求后,据说把周太傅和项驸马狠狠气了一番,目前还没商讨出具体的对策。公子,您觉得这事儿应该怎么解决?”
白文广坐在牢里,思索片刻,却道:“和亲不是不可行,只是,需要找一个契机。”
其实,从楚王南征北战开始,东陵国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和亲”这种事了。
这是关乎“男人尊严”的一件十分严肃的事。
在很多年前,东陵国各处还陷在水深火热的战争之中,时不时就战败割地。
在某次与西凉国的对抗中,东陵国战败,双方议和,除了要求割地赔偿,还要东陵国皇室送出一名女子,前往西凉和亲。
若是不按照这么做,和谈就没有继续的可能。
当时,朝廷很多主和派都觉得无伤大雅,但最后被楚王骂了个狗血淋头。
“打仗打到最后,却要女人给你们擦屁股,你们的脸都让狗吃了?索性直接都阉了,送去做太监,也好过在这里丢人现眼。”
楚王就这么撂下几句话,却让主和派的官员们无地自容。
后来,他毅然决然地领兵出征,硬是扭转了败局,狠狠打了主和派一个响亮的耳光。
之后,有关于楚王这句“经典名言”,就这么流传了下来。
可现在,楚王战死,东陵国也没有了对“和亲”说不的底气。
白文广知道,眼下他被困在牢里,想要尽快出去,或许只能尽快促成和谈。
想到这里,他对暗卫说道:“你去告诉太傅,让他务必尽快说服项驸马,答应和亲的条件。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暗卫却迟疑了,“可项驸马能答应吗?”
谁不知道,昭阳郡主是静和大长公主和项驸马的掌上明珠,要把这一颗明珠送去西凉,无异于要了那对夫妻的命。
白文广同样拧眉,语气却不容置疑,“这就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问题了。你把这件事情暗藏的利害关系告诉太傅,想必,以他的本事,总能说服项驸马的。”
暗卫连忙应声。
白文广又问:“让你们查的东西,可有眉目?”
暗卫却道:“主子,您说的东西,属下还没找到。那账簿,似乎不在江平侯府上。”
“那就去查顾永林的女儿。”白文广十分冷静地下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