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自平凡中来 “谁能想到当年排在江湖武榜地榜中第三十一位的摩杀老鬼居然甘愿当别人的府邸食客，这价值五千两的人头可不好找啊，呵呵，躲了这么久，今夜刚好碰上，也算是顺带收获吧。”

“唉，这年头可不好混喽。”

窗外，流主所在的房间内，顿了顿，隐约有叹息声传了出来，听嗓音，正是流主发出。

事情追溯至一月前。

一月前，影流卫接到一宗单子，负责在今夜去安阳小巷收一条人命。

影流做事各司其职、向来周全，当负责此事的影流卫把所有情报和行动计划整理制成档案，并且摆在流主的书案前的时候，流主摇了摇头，露出了让所有影流卫猜不透的莫名笑意，害得影流卫还以为流主是不满意方案，心中忐忑不安，七上八下。谁知道，后来流主居然亲自进京监督此事，说来真是怪异，在影流卫的印象中，流主的武功虽高，可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渐渐把事务交给他们去办了，虽然奇怪，可影流卫也不敢问为什么，流主的性格是绝对的阴晴不定，影流上下，也就小均可以笑脸迎之，其他成员恨不得天天不见面才好。

影流里的成员也算得上神秘，他们自己之间也大都不认识，认识的也只能叫得上来代号，他们被收纳进来，经过严格的训练，有的变成刺客，有的专门负责后勤以及清理现场毁灭证据，有的只负责收集情报，流主掌控全局。至于那些没熬过训练的却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亡！而不管影流卫们喜不喜欢现在的工作，无一例外，他们自认为现在最少比没成为影流卫前要好上许多，就像小均那般的身世一样，有的以前是乞丐，有的被欺凌至走投无路，有的被人毁了家园失去妻儿，有的有冤却被权势富贵逼迫……总之，每个影流卫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去，所以，当影流找上他们的时候，或许为了报仇，亦或许是为了改变命运，他们选择了加入影流。而从加入影流得那天起，他们的一生都和影流绑在了一起，他们的身份也从人世间抹擦了去，以前的名字也只能在衙门的死亡名录中才能看得到。

所以，影流里的人都是些没有名字没有身份的可伶人，不过平心而论，刀口舔血与做一辈子要饭的，你选哪个？

日子久了，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而活，可至少无事的时候，影流卫也不像世人想的那样只是呆板的杀人机器，他们可以化作平民去赌坊消费些银两，也可以去青楼看看自己喜欢的女妓，亦可以去酒馆大喝特喝享受酒肉穿肠的快感，而付出的代价仅仅是：杀人与被杀！只要把分配到手头的任务做好，不给组织带来麻烦，其实熬过训练成为正式的影流卫之后是很自由的，可同样的，不管是谁，哪怕是仅次于流主的副使者，凡是违反组织里规定的最终也就只有“死”字这一种结果。

其实很多时候，死！是不可怕的，大部分的影流卫也不怎么怕死，可是，你要知道，在这世上比死可怕的东西多得去了，总会有几种是会让你害怕的，当它比死还残酷的时候……

比如死前受千百毒虫撕咬，在毒虫无数回从你嘴里、鼻孔进进出出之后，你目睹了一切才死去，这样就可怕了吧。

又比如某种奇异毒药，喝了之后浑身无力倒地，内脏却灼烧火烫无比，就像大肠一截一截的融掉一样，可即便这样，也要等一个时辰药效散去之后才会死去，这样的死法估计就没人会喜欢了吧！

又比如说……

唉，反正死法千千种，而影流书库里所记载的却是最恐怖、同时也是醉详细的，书里记载了所有千奇百怪的用刑器具毒虫药水、死者生平和死前的感官表情，外加一套制作标本的方法，最后这一点上，到是和东厂有些相像。

故而，在很少有人提醒的情况下，影流卫们会生出要珍惜当下的自由的想法，这种想法在影流管理者的管理制度下自然而然的产生，在这之余，他们同时又无比苛刻的自律着，玩归玩，却绝不会给组织添麻烦。因为没人愿意成为实验对象，为那本书里在添加一笔。

很显然，那种他们自认为的自由也只是刻意营造出来的，一个组织想要6保持神秘的面纱当然不可能是散漫的，每日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看在眼皮子底下，甚至流主都更清楚一些连他们自己都没发现的习惯和细小动作，要是他们有出格的举动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影流的力量之庞大，绝对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所幸的是，这一点上，每个影流成员从来没怀疑过，他们深信不疑，故而不敢放肆，严守规章。

日积月累，每位影流卫身上皆被埋下了属于影流的种子，乃至心灵都被包裹在内，对比起普通人的自由，他们活在影流制定的规矩下，而这，就是人们臆想中笼罩在神秘强大面纱下的影流。

……

“哇哇~哇…”安阳小巷，马车内，婴儿哭声不停。

刺客已经现身。

刺客分两排呈“八”字形站在两旁，刀剑匕首短叉各式武器握于手中，而马车竖在中间。

雪夜里，看不清楚双方的神情，但所有人皆是沉默，杀气隐隐飘荡，显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是何目的大家一目了然，没人傻到要自报家门。

你会像马上要死得人自报家门吗？

细雪沙沙，众人屏息沉默，看不见的气息渐渐牵引至一起，摸不着的杀机笼罩了这一小片天空，大有立马就有要大打出手的戏码上演。

其实这样的排场是多余的，也不符合影流的风格，可是无长使者来了，他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其余的小影流卫还能怎么样了，虽然内心很抗拒，可又不能拒绝。

这样也好，无长使者出马，也省了他们的功夫，对无长使者的实力其余人还是相当信任的，刘子文一案，不就是无长使者带队漂亮完成的么！

无长之名在影流内部很响亮，据说是轻功最好，他才是百信口中的说的那种杀人机器，纯粹是听取命令为了杀人而杀人，浑身透着说不出的邪魅，嗜血的程度让人心惊，其他影流卫至少可以生活在正常的、有人气的地方，暗中见面的时候也能开口说几句人话，讨论一下进来的任务，可无长使者只在做任务的时候才出现，平常在哪谁也不知道，还只在晚上的时候才行动，每次出现浑身都包裹在黑衣之下，很多人都不由得恶趣味的猜想过要是把眼睛遮挡住不影响行动的话，这无长使者绝对会把整个脑袋都藏在黑布之下的。

虽说无长使者生得身材较小，性格怪异，可实力却毋庸置疑，出手必见血。

这样想来，其余人甚至生出了置身事外看戏般的感觉，这趟任务却是轻松了些，他们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