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破 此时此刻，能帮玄音的，只有他自己。

脑袋与体内灵力乱窜撕裂经脉的疼痛折磨的他蜷缩在角落里稚嫩的身躯不停的颤抖着。而在那宽厚的僧袍下，一条条狰狞的血管暴突在玄音的皮肤表面，随着玄音的颤抖来来回回的浮动。

突然，一股诡异的灰色气流顺着血管极速的窜动，所过之处所有暴突的青筋皆缓缓沉入玄音体内，最终灰气没进心脏处，原本颤抖的玄音也慢慢沉寂了下来。

玄音绝不相信一个人的心跳声会如此的迅猛与响亮，体内灵力不受控制的往外窜，身体仿佛即将炸开一般。他强忍着疼痛，脑海里不由得闪现上一次禅定日时自己遇到的玄异的状态。

虽然没有九曲檀香的帮助，但在死亡的威胁下，玄音还是很快的进入禅定，颤抖的身子陡然平静，急促的呼吸也逐渐舒缓下来，奔腾的血液与灵力慢慢归于平静，而躁动的心脏则变的更加有力。

灰气仿佛从未出现过，玄音对此也毫不知情，淡金色的灵力汩汩的流淌在经脉与丹田之中，他依稀听到了体内的一声轻响。

漫天的星斗随着夜深，逐渐沉寂在阴暗的无垠天际，唯留皎洁的明月独占着整片夜空。

“叮咚！”

如梦初醒！玄音睁开了眼睛，眼神里除了后怕还是后怕。

身体偶尔的抽搐提醒着玄音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只是此刻的他，除了感觉到略有昏沉的头脑和身体上轻微的撕裂疼痛之外，便再无任何其他异样。体内流转不息的灵力丝相较之前更为粗大凝练！

已约莫有两指粗细！这是凝气中期！

最为重要的是，体内灵力被提炼了很多！量的增长可以通过修行的日积月累和服食天材地宝增强，但质的提升就不是苦修和一般的灵材能做到的了。说来也真是意外之喜！

待到浑沌的大脑略微稳定，玄音便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揉了揉仍旧刺痛的身体，这才上床盘膝坐下，凝神入定。

万物皆虚，万物皆允。

心思流转更为敏捷迅速，念头通达清明！玄音内视丹田，灵力在经脉中欢快的流动汇聚，不时的分离出一丝浸润在骨肉之中，强化肉身。经脉也比之前拓宽不少，原本一些细小隐晦的经脉处灵力流动稍显滞涩，此刻也没有了那种困顿的感觉。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虽然前一刻他还疼的要死，可修为的突破加之心境的稳固所带来的喜悦瞬间冲散了心底的阴霾。

唯一让玄音担心的是，心性更加淡漠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跳仍旧有力的波动着，只是少了一丝情感，不浓烈，却珍贵。

对着窗外的冷月吐了口气，玄音烦闷的扯了扯衣袖，转身上床，和衣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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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日上中天。

僧房中，玄机看着面前面色冷淡的玄音，内心不免有些痛楚，功法所带来的负面作用越来越大，那个经常缠着自己问东问西的少年也一去不复返了。

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八年前，子母巨树下，玄机找到了玄音。凡人讲究缘分，佛门却求因果。当年那个胖道士所说非虚，而自己也秉持善念，这才有了他与玄音的相遇与因果。

造物主是如此的伟大而神奇。在一棵遮天蔽日的巨树下隐藏了一个不足那胖子脸庞大的婴儿。

玄音被子母树的一片巨大树叶包裹着，他的皮肤相比于其他正常的婴儿更为细腻，但却极为苍白，脆弱而干净的眼睛怔怔的看着玄机这个意外来客。周围的雾霭也似有灵般，围绕着却不靠近他。

玄机无法形容自己找到他的心情。

那是一种巨大的欢喜夹杂着更加强烈的疑窦，以及深深的后怕。如果他没有听信胖子的话而选择离开，这个孩子的后果会是什么样子？种种纷乱的情绪在脑海回旋，最终不过一句话就能概括，一切机缘巧合皆有定数！

时间一晃，八年已过。

许是寺内人气稀薄，古刹幽静。受环境的影响，玄音自小便颇为静默，对待任何事物都是闷声而做，不问不想，但对待玄机与师傅的感情却极为重视珍惜。闻到玄机宿醉的酒气会捏鼻皱眉，看到师傅与玄机争吵会傻乐偷笑，师兄偷偷塞给他肉食会开心的眉眼都弯起来。可是自他选择修习《禅心诀》这门功法开始，玄机便明白，一切都会变的不同以往了。

也许，这也是所谓的因果。

《禅心诀》以禅定三境为脉络主干，想要入禅，便需要自身守静。以定入静，以静得悟，以悟明心，是为禅定，禅悟，禅心！

心若明镜，清净如冰，山崩不动，天塌不惊。

这是总纲，也是前提。

故而，纷扰明灭的七情六欲最需要归寂。心不静，何以得禅？因此，历代修行《禅心诀》者，从来都是佛理深重，无欲无求，情感几乎被消弭殆尽，心似玄冰。

对于师弟的冷漠态度，玄机已有心理准备，只是如今真切的感受到这种疏离，他还是无法轻易接受释怀。只是木已成舟，因果既定，除了叹息，别无他法。

“凝气小成之后，方丈师伯应该很快便会安排你进行一场试炼。通过，即可获得入世的资格！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危险。师兄不可能永远为你遮风挡雨，也不该埋没了你出众的天资。但你记着，这里，永远是你的家，而我，也永远是你的师兄。”

………

原本说完话便离开，留给玄音一个宽厚温暖背影的玄机又折返了回来，玄音不由得有些错愕。只见玄机面带尴尬的捏了捏鼻子，一如往昔般温润的眸子里净是臊意，他急忙整了整脸色道：“师傅托我带给师弟一些话，'切记以人练功，莫要被法驭人。万事皆有可能，不要存有执念，切记切记。'哦还有，十二月初一的禅定日，不要忘记。这下没什么事了，师兄我先回去了！”说罢，没等玄音反应过来，便倏的消失不见，颇有些狼狈的样子。

“十二月初一…”

玄音望着玄机离开的地方怔怔出神，嘴角微微上扬，心底流淌过一丝久违的暖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