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凶案现场被她撞破。”
她说。
“……开出你的条件。”
“我对您的冒犯既往不咎,还有一个举手之劳。”
——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
理解别人的成本太高,而恶意揣测他人又过于简单,当执长斧的士兵来临的时候,最好的回应是长枪的骑士。
火燃起来的时候,人与人之间总会互相攻击,至于火是不是对方放的,其实并不重要。
天上又下起了雪,比前几日大了许多。
这座城银装素裹的时候,显得各位宁静,人们脸上不自觉扬起笑容。
12月17日的时候,报纸头条是罗斯柴尔德家的骑士在比武场上失手杀死了卡文迪许家的骑士。
12月18日,报纸头条是城主巡视码头。
12月19日,是罗斯柴尔德家,‘威尼斯’的惨案。
12月20日,报纸分为两派。一派渲染阴谋,一派暗指神罚。
12月21日,不同派系的报纸头条印上了家徽。卡文迪许家发布了贾斯珀的悬赏令,罗斯柴尔德家发布了一只斑猫人的悬赏令。两个派系的报纸互相指责对方肮脏的手段,批判对方无所不用其极。
12月22日,城里来了许多没见过的骑士,操着北方口音,戴着独角鹿徽。罗斯柴尔德家邀请诸多盟友到家做客,不知为何这些作客的盟友带来了私人武装。
12月23日,街上已没有了人。神父也不同意她出门。教堂内圣歌的排练更加卖力,她带回来的钱让许多孩子脸上露出了笑容。似乎需要安抚心情的人越来越多,说不定今年的演出能满座。
12月24日,演唱开始前,小山雀失踪了。
刀和剑相交,长戟与盾互撞。
亮白的铠甲在罗斯柴尔德家门口交锋起来。
她到的时候,那只哈士奇已经断了气。它脖子流出潺潺的鲜血,染红雪地。
罗斯柴尔德家的门大开着,此刻把守着门的是卡文迪许的护卫。
她向里走,被拦下盘问。
“你们家主许诺我,允许我去救我的朋友。”她放下兜帽,如此说,守卫便不再盘问。
一走进门,便有断手朝她飞过来。
她捧在手心,然后丢掉。
卡文迪许和罗斯柴尔德的卫兵厮杀在一起,血迹从大门一路铺至内厅。
她继续朝里走,里面似乎是罗斯柴尔德家的守卫在把守。
她受到了盘问。
“你们家主许诺我,允许我亲手解决那个叛徒。”她说。守卫点点头,放她通行。
平时满是忙碌仆人的宅邸,内部如今满是守卫。卡文迪许期待的是一次突袭,但等来的却是一场埋伏。
会客厅的落地钟响起来。似乎是七点了。
教堂那边应该开始演唱圣歌了。
“hark how the bells, sweet silver bell, all seem to say, trow cares away.”(注:此歌曲为carol of the bell,钟声颂歌,有一首较广为流传的“旧日支配者颂歌”为此歌曲改编而来。)
——听那银铃响,如它们所说,请把烦忧扔掉。
她耳边响起听过无数次的圣歌合唱声。
厮杀的声音,追着她的脚步,往内推进。
“christmas is here, bringing good cheer, to young and old, meek and the bold,”
——致圣节来了,为无论老少,懦夫或勇士,带来了美好的祝愿。
惊呼声、怒吼声,伴着七点的钟声,不绝于耳,宣告着致圣节的开始。
也是全面进攻的开始。
转过下楼的转角,向牢房走去,侧门被一把长枪捅开,罗斯柴尔德家的战士倒在她面前,双目注视着她失去光辉。
“Gloria。”她在自己的胸口划了道逆时针圆弧,从他的尸体身上跨过。
“Gaily they ring, while people sing, songs of cheer。”
——人们歌唱着互相祝福的时候,银铃欢快地作响。
将人捅穿的独角鹿骑士,笑着对她行礼。
她也照样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