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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长安四月天之朱雀门 > 皇子百思千寻·她却匿迹无影

皇子百思千寻·她却匿迹无影(1 / 4)

 苏府内室,烛火昏黄。自沈清辞亲自为钱芳喂下解药的次日清晨,她为钱芳把脉时便发现:钱芳己无大碍,本应该很快清醒的钱芳,却一直昏睡不休,她心生疑窦,便悄悄把这个疑问告诉了三皇子,三皇子当下明白,钱芳是装睡。可他顽心又起,不紧不慢地说:“赵娘子是很享受你的照顾啊。”

两日后,钱芳依然躺在床榻上,呼吸平稳悠长,眼睑低垂,仿佛沉浸在深沉的睡眠中。沈清辞坐在床边,轻轻为她掖好被角,又顺势察查了钱芳的脉象:“好好睡吧,醒来一切都会好的。”沈清辞低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惜与疲惫。她吹熄了远处的烛火,只留一盏小灯,然后轻步离去,细心地将门虚掩。门扉合上的轻响,钱芳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睛在阴影中缓缓睁开,清明,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她早已醒来,甚至可能清醒了更久,她一直在装睡啊!

这三日,沈清辞不眠不休的照顾,亲手喂入她唇边的每一勺汤药,那份真诚的关切,她都清晰地感知着。这份恩情,像暖流,更像沉重的枷锁,让她几乎要放弃逃离的念头。

但不行。

“四哥……”她在心中无声地呼唤。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若他得知自己“死”在苏府,那个智慧满满,又性情刚烈、视她如命的男人,会做出什么决定?他一定会来!不顾一切!哪怕横亘在他眼前的事是刀山火海。

她绝不能成为官府诱捕他的诱饵。

报恩的方式,不是留下,这将成为筹码,而是离开,找到他,警告他,或者……至少不让他因自己而自投罗网。她想到的是赵四将负燕子矶沉船官银失踪之责,赵四若是被官府逮到,他死罪难逃……

她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沈清辞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直到夜巡的护卫交替的间隙——

动作轻柔却迅速,没有丝毫病弱之人的迟缓。她掀开锦被,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如同灵巧的狸猫。那套她早已留意、藏在枕下的一套粗使丫鬟的旧衣被迅速换上。她用冰冷的茶水打湿袖口,擦去脸上沈清辞为她涂抹的药膏,顺手从窗台盆栽里抹了些许尘土,均匀地拍在脸颊和脖颈,掩盖那过于苍白的病容。

她将长发胡乱挽成一个最常见的丫鬟髻,最后看了一眼这间救活她性命的温暖房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歉疚。

然后,她推开那扇早已查探好的、通向后院杂役通道的虚掩小窗,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薄雾,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

她成功地骗过了最关心她的人,也为她赢得了这宝贵的、决定生死的出逃时机。她不知道前路如何,只知道,必须离苏府越远越好,必须去那个只有她和她四哥才知道的地方——通济货栈。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影没入黑暗后不久,虚掩的房门再次被轻轻推开。离去的沈清辞去而复返,她看着空荡荡的床铺,以及那扇洞开的小窗,脸上并未露出太多惊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如此……殿下所料不差。”她低声自语,随即转身,快步向萧景珩的书房走去。

钱芳贴在月光下,墙壁的阴影里,胸腔因虚弱和紧张而剧烈起伏。她确信自己的行动足够小心——在离开苏府那条街后,她钻了三条窄巷,绕过了一个夜市,甚至逆着人流走了一段。她反复回头,多次试探,既没有感觉到那种被人盯着的如芒在背,也无人跟随,……,

萧景珩布下的,是一张立体而多层的监视网。有高处的“眼睛”,有混入人群的“影子”,有在前后路口进行交替跟踪的“轮换哨”。他们从出现在钱芳的身边或身后,而是走在钱芳的前面,像传递接力棒一样,将她牢牢地控制在下一个视野范围内。

钱芳所有的“谨慎”,在这张专业、冷静且无处不在的网面前,都显得徒劳。她就像一个在舞台上自以为自由的提线木偶,却不知所有的行动轨迹,早已被台下那双深邃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她终于耗尽了体力,抵达了她心中唯一的目标——通济货栈斜对面的暗巷。她静静地坐下,为恢复体力,更为确定自己不被跟踪!

钱芳的脚步在通济客栈门前三尺处滞住了。她隐隐约约看见左边窗棂上绑着一截白色条,这颜色让她在犹豫中加快了步伐离开,她还是非常谨慎的。

店铺招牌下,那盏昏黄的灯笼在晚风里轻轻打着旋,光晕便也跟着晃,将她投在青石板上的影子揉得忽长忽短。门里隐约传来跑堂热情的吆喝、碗碟清脆的碰撞、还有旅人疲惫却放松的谈笑。那暖烘烘的人间烟火气,像一只无形的手,几乎要将她攫进去。

夜色朦胧,钱芳蜷缩在通济货栈对面一条小巷里,饥饿感像一把锉刀,反复刮擦着她的胃壁,让她阵阵发虚、头晕目眩。逃亡消耗了她本就不多的元气,此刻身无分文,连一口热水都成了奢望。

求生的本能最终战胜了暴露的风险。她注意到几十步外,有一个支在路边的简陋面摊,一口大锅蒸腾着诱人的白气,价格低廉的招牌在风中轻晃。那里光线相对昏暗,食客多是些粗人,是个既能果腹又能隐蔽观察的位置。

她压低头,尽可能缩着肩膀,挪到面摊最外侧的条凳上坐下,这个角度恰好能让她透过人群和夜色,瞥见通济货栈那扇厚重的大门以及旁边那扇特定的窗户。

“娘子,吃碗阳春面?”摊主是个中年汉子,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热情招呼。

钱芳羞愧地垂下眼,声音细弱:“多谢……我、我等人,坐片刻就好。”

摊主见她面色惨白,衣衫虽旧却齐整,不似寻常乞丐,便也了然地点点头,不再打扰。钱芳局促地坐着,面汤的香气不断钻进鼻腔,折磨着她空瘪的胃。她幻想着摊主送她一碗面汤……一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将所有精神都集中在那扇窗户上,心中默念着丈夫曾告诉她的暗号对接方式。

时间在饥饿与期盼中缓慢流逝。就在她视线因虚弱而开始模糊时——

一个身形异常健硕、肩背宽阔的男人从货栈旁的阴影里走出,径直来到那扇窗下。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硬朗的轮廓,步伐沉稳有力,透着一股经历过沙场的精悍。只见他左右扫视一眼,动作极其自然地伸手,将挂在窗棂左侧的一截毫不起眼的灰色布条取下,迅速揣入怀中,随即转身,身影再次没入货栈旁的窄巷里。

是暗号!四哥他们还在!而且有消息传递! 钱芳的心脏狂跳起来,一股混杂着希望、恐惧与担忧的热流冲上头顶。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无奈之下的觅食之举,以及她看到暗号时那一瞬间无法掩饰的眼神变化,全都落入了另一双始终冷静观察的眼睛里。

影狐扮作一个独自吃面、意兴阑珊的落魄书生,就坐在与她相隔两张桌子的位置。宽大的书生袍袖和碗里升腾的热气,完美掩盖了她锐利的目光和纤细的身形。

当那个健硕的男人出现在灯光下,精准地取下布条时,影狐执筷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尽管光线昏暗,距离也不近,但那个身形,那种利落中带着稳健的步态,她刻骨铭心——

夏侯石!

正是在南下路上,那个如同鬼魅般突袭洪安将军的人,他刀法狠辣、悍不畏死,让她和众多青衣卫同伴合力围攻才勉强将其击退的悍夫!

他竟也在此处!他与赵四是什么关系?难道他也深陷这漕运官银案中?难道之前的截杀,并非简单的江湖恩怨,而是为了阻止洪安将军南下查案?

无数惊悚的推论瞬间冲入影狐的脑海。她不动声色轻轻放下筷子,摸出几枚铜钱摆在桌上,仿佛一个吃完准备离开的普通食客。见接替她跟踪的人已经就位,就坦然离开!

通济货栈,地下堡垒里,赵四正对着一盏孤灯,反复推敲着“北风计划”的最后细节。爱妻“惨死”的悲痛与齐王密令的压力,让他的眼窝深陷,面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突然,身后一面看似是货架的木墙后,传来三声极轻微的叩响。他转动货架旁边的机关,货架边滑开一个窗口,小伙计递进一张卷成细管的纸条。

这是内部传递最高信息的方式,绕过所有明面上的通道。

赵四接过,迅速展开。纸条上只有潦草却清晰的四个字:

河边渡口。

大哥来了!而且用的是最紧急的联络方式!

赵四眼神一凛,没有任何犹豫。他立刻起身,走到堡垒的另一端,那里堆放着一些看似普通的木箱。他移开其中一个特定的箱子,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里面不是房间,而是一条向下延伸、散发着潮湿泥土气息的暗道。

他弯腰钻入,身影迅速被黑暗吞噬。暗道内部并非直线,而是曲折向下,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传来微弱的水声和清冷的空气。尽头处被藤蔓巧妙遮掩,拨开藤蔓,外面正是那个隐藏在货栈后方河汊处的私人小码头。

月色朦胧,水波轻拍着石阶。一个健硕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立于码头边缘,警惕地注视着漆黑的水面。他正是夏侯石。

“大哥!”赵四压低声音喊道,快步上前。

夏侯石转过身,兄弟二人在月色下对视。两人脸上都带着连日奔波的疲惫与警惕。夏侯石正欲开口传达齐王的紧急指令,却敏锐地察觉到弟弟的状态不对——那不仅仅是疲惫,更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哀恸。

“阿海,你怎么了?”夏侯石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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