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苏小暖第一个没忍住，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出来了。

紧接着，叶红鱼也反应了过来，她捡起地上的鸡腿，一边啃一边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老姜！你也有今天！堂堂‘造世者’级别的显化，被个小孩叫‘发光的老头’！哈哈哈哈！还偷吃烤红薯！丢不丢人啊！”

洛清寒也别过头去，双手捂着脸，但那耸动的肩膀和从指缝里溢出的笑声，出卖了他此刻的内心。

天空中，姜凡的身影闪烁得像是要爆炸。仿佛能听到一声无奈的、咬牙切齿的叹息，随风而散。

他最后深深地、深深地看了阿木一眼，那眼神里，有欣慰，有赞许，还有一丝被小凡“冒犯”后的、想把这熊孩子抓过来打屁股的幽怨。

然后，他对着阿木，做了一个口型。

阿木看清了。

那是一个字——“好”。

“好。”

“一切都好。”

“别管那个熊孩子。”

话音未落，姜凡的身影便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蒲公英，瞬间熄灭，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噼里啪啦地融入了那片璀璨的星河之中，连个渣都没剩下。

天空，恢复了宁静。只剩下那轮明月，和满天的繁星，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刚才的乌龙。

阿木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天空，久久没有说话。

一滴晶莹的眼泪，终于从他的眼角滑落，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线，最后“滴答”一声，滴在了脚下的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了一下，抬起头，看着那片星河，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释然的、带着泪光的微笑。

他轻声说道，仿佛在回应姜凡的那句“好”：

“师父，我们很好。”

“您……放心吧。”

这时，小凡从阿木肩膀上滑下来，扯了扯阿木的衣角，仰着沾满布丁碎屑的小脸，一脸天真无邪地问：“父亲，那个‘发光的老头’走了吗？他还有烤红薯吗？我饿了。”

阿木低头，看着小凡那张纯真的小脸，又看了看旁边笑得瘫软在地的叶红鱼和苏小暖，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弯腰把小凡抱起来，顺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蛋。

“走，父亲带你去吃烤红薯。”

“好耶！吃烤红薯！”小凡开心地拍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一行人，在满天星光的照耀下，说说笑笑地离开了广场。

只有那轮明月，静静地挂在天上，见证着这一切。

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姜凡身影消散的地方，一缕极其微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一缕星光，悄然划过天际，像一颗坠落的流星，悄无声息地坠向了灵界深处，那口被遗忘在角落的、长满青苔的古老“轮回井”。

井水，本是死寂一片。

那一缕星光落入其中，水面顿时泛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涟漪中心，一个小小的、婴儿拳头大小的气泡，缓缓浮上水面。

“啵。”

气泡破裂。

仿佛有什么沉睡了万古的存在，在井底，轻轻地、舒展了一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