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学校自习室 / 江菁家楼下的路灯下)
林思云攥着错题本的手指泛白。第二天早读课,她盯着本子里夹着的素描,笔尖悬在纸页上方半天落不下去——父亲昨晚摔碎的不仅是烟灰缸,还有她藏在错题本里的那点小心思,要是被发现画稿,后果她不敢想。
课间,江菁找过来时,林思云正躲在走廊拐角翻错题本,试图把画纸往更深处塞。“在藏什么?”江菁的声音突然传来,她吓得手一抖,画纸“飘”落在地上。
江菁弯腰捡起,指尖拂过画中林思云的轮廓,抬头时眼里带着点笑意:“怕被人看见?”
林思云慌忙抢过画纸塞回本子,耳尖发烫:“我爸……他要检查我的错题本。”她没说父亲昨晚的怒吼,也没说自己抱着本子在被子里坐到凌晨,可江菁却像是看穿了什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学我在自习室等你,帮你‘伪装’一下。”
那天傍晚,自习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江菁从书包里掏出几张空白草稿纸,又拿出自己的数学笔记:“把你错题本里的重点题抄到草稿纸上,画稿夹在我笔记里,你爸应该不会查外人的东西。”
昏黄的台灯下,两人头挨着头抄题。江菁的字清隽有力,林思云的字娟秀小巧,偶尔笔尖碰到一起,两人都会顿一下,然后默契地别开眼。抄到一半,林思云忽然发现,江菁笔记里夹着一张小画——是那天在天台,她发愣时被风吹起的衣角,线条比之前那张更细致,旁边还写了行小字:“风也偏爱安静的人”。
“你……”林思云抬头,撞进江菁带着笑意的眼睛里。
“随手画的。”江菁把笔记推给她,“以后你的画稿,都可以放我这儿。”
从自习室出来时,天已经黑了。江菁送林思云到她家附近的路口,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快分开时,林思云突然拉住江菁的袖口:“学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江菁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因为我见过你在天台发呆的样子,也见过你解出难题时眼里的光。”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晚风,“林思云,你不该只有错题本和父亲的要求,你该有自己的光。”
林思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松开江菁的袖口,攥紧了怀里的笔记,像是攥住了一束真正的光。
回到家,林岩果然检查了错题本,翻来翻去没找到“异常”,只骂了句“下次再考这么差,看我怎么收拾你”,就摔门进了书房。林思云躲进房间,从江菁的笔记里拿出画稿,又看到了那句“风也偏爱安静的人”,忽然觉得,哪怕父亲的压力像座山,只要有江菁在,她好像也能找到喘口气的缝隙。
而此时,江菁站在自家楼下,看着林思云房间的灯亮起来,从书包里掏出另一张画——是刚才在自习室,林思云低头抄题时,垂在额前的碎发。她轻轻夹进自己的笔记本里,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有些秘密,不用多说,藏在画里,藏在错题本里,藏在路灯下的影子里,就已经足够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