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睿心里一暖,连忙道谢:“多谢周叔,以后我多帮您干点活。” 他趁机又问,“最近除了陕西和北边的事,还有别的动静吗?比如…… 别处闹灾了?”
老周叹了口气,往锅里舀了勺水,水面泛起一层浑浊的浮沫:“还能有啥动静?河南那边闹蝗灾,听说地里的庄稼全被啃光了,流民一波接一波往这边来,昨天驿站门口又多了十几个。还有山西,上个月传来说闹瘟疫,死了不少人,官府也不管,就知道催缴赋税。”
这些事,苏启睿在史书里都读过 —— 崇祯十年,确实是灾荒不断的一年,蝗灾、瘟疫、兵祸凑在一起,把本就破败的明朝折腾得更够呛。可从老周嘴里说出来,没有半点 “史料” 的冰冷,全是实打实的苦。他看着锅里那点连米粒都看不见的 “粥”,突然明白,原主为啥会晕过去 —— 怕是饿的。
“周叔,咱们驿站的粮,还够吃多久啊?” 苏启睿忍不住问。
老周往灶外啐了口痰,语气里满是无奈:“够不够吃,不是咱们说了算。上个月的粮饷,到现在还没送来,驿丞只能去跟镇上的粮铺赊,可人家也不肯多给,说再赊下去,连铺门都要关了。你看这粥,再过几天,怕是连野菜都掺不进去了。”
苏启睿心里一沉。他想过用现代知识自救,比如找干净的水源、储存食物,可现在连最基本的粮食都成了问题,说这些都白费。他摸了摸口袋,还是空的 —— 原主穷得叮当响,别说钱,连块像样的布料都没有。
正想着,门外传来驿丞的声音:“苏启睿,过来!把这些文书整理一下,下午要送去府里。”
苏启睿赶紧应了声,往外走。文书房在驿丞的住处隔壁,是间稍微整洁点的屋子,桌上堆着一摞泛黄的纸,上面盖着大大小小的印章。驿丞把一支秃了头的毛笔扔给他:“把这些往来公文按日期排好,别弄混了,要是出了错,仔细你的皮!”
等驿丞走了,苏启睿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文书,凑近窗户,借着微弱的天光看。上面的字是竖排的,还有不少繁体字,好在他以前查史料时接触过,勉强能认全。开头写着 “崇祯十年十月廿五日,大同府阳和驿致府衙呈文”,后面内容是说驿站粮饷短缺,请求府里尽快拨付,还提了流民聚集在驿站附近,恐生事端,希望官府派人处置。
再往下翻,还有几封来自其他驿站的公文,有的说 “清军扰边,需加强戒备”,有的说 “李自成部将过陕西府谷,沿途劫掠”,每一封都透着慌乱。其中一封落款是 “崇祯十年十一月初二” 的公文,让苏启睿的心猛地一揪 —— 上面写着,阳和驿附近的几个村子,因为缺粮,已经有人开始抢粮,官府派兵去弹压,却被村民打了回来。
再往下翻,还有几封来自其他驿站的公文,有的说 “清军扰边,需加强戒备”,有的说 “李自成部将过陕西府谷,沿途劫掠”,每一封都透着慌乱。其中一封落款是 “崇祯十年十一月初二” 的公文,让苏启睿的心猛地一揪 —— 上面写着,阳和驿附近的几个村子,因为缺粮,已经有人开始抢粮,官府派兵去弹压,却被村民打了回来。
突然,肚子 “咕噜” 叫了一声,苏启睿才想起自己从醒来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他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桌上的文书,心里一阵发苦。他走到门口,往院子里望,流民还在老槐树下蹲着,有的已经饿得站不起来,孩子的哭声也弱了许多。
寒风刮过,苏启睿裹紧了身上的破褂子,却还是觉得冷。他想起现代出租屋里的暖气、冰箱里的食物,还有电脑里随时能查的资料,鼻子一酸。可现在,那些都成了奢望。
“先活下去……” 苏启睿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得想办法弄点吃的,还得想办法避开接下来的麻烦,就算改变不了历史,也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文书房,继续整理公文。至少现在,他还有个 “驿卒” 的身份,还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这已经比那些流民强多了。他得抓住这点微不足道的 “优势”,慢慢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