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棠推门而入，看见她的那一刻，心口猛地一缩。

“你说要见我……”程棠低声开口。

林书影转过身，眼神冷静得出奇：“我父亲打过电话告诉我，他已经把那些话说给你听了。”

程棠强迫自己镇定：“书影，我没想瞒你。”

“你为什么不说？”林书影笑了，“他威胁你、压迫你，你却一句都不肯告诉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只是需要被安抚的人？”

“不是的！”程棠急切摇头，泪水已经涌上眼眶，“我只是……不想让你更痛苦。”

林书影的呼吸颤了颤，终于低声道：“可你不明白，我更痛苦的，是你一个人承受。”

沉默像厚重的幕布落下，谁也说不出话。

良久，林书影长叹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撑不住。

“程棠，我不能和你继续下去了。”

她说得极轻。

程棠猛地上前，抱住她：“不要！我们可以一起面对，我们还能想办法！”

“没有办法。”林书影哽咽着摇头，“他不会停手的。你以为那只是威胁？不。他是真的能毁掉你，毁掉你父母，毁掉你的一切。程棠，我可以被困一辈子，但我不能让你也被拖进来。”

泪水模糊了她的脸，她用力抚过程棠的面颊，声音颤抖：“程棠，我真的爱你，但我只能放开。”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书影，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推开我。”

“那你要我怎么办？”林书影终于崩溃，她抱紧程棠，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我爱你，我想守住你，可我已经成了你最大的威胁。”

程棠哭得不能自已，她明白林书影的痛苦。两个人紧紧相拥，呼吸交织在一处。

唇伴着泪水间落下。最初只是小心翼翼的轻吻，满是克制与哀求。可很快，所有的痛苦和渴望都压在这最后的机会里。

程棠被推到床边，林书影捧着她的脸，吻得急切又颤抖。黑色的长裙轻轻散落，呼吸在黑暗里纠缠。这不是炽烈的欲望，而是绝望里最后的依恋。每一次触碰都带着诀别的痛感，像要把彼此的存在刻进骨髓。林书影伏在程棠颈侧，狠狠的留下了一串牙印：“我要你记住我，这是最后一次了。”程棠抱紧她，眼泪淌落不甘的回应：“不是最后一次……不是……”两人颤抖着，沉溺在彼此的怀抱里。

黑夜凝视着一切，包括两个彼此相爱却无计可施的人，默许她们在今晚互相点燃放肆燃烧。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雨歇一切归为沉寂。房间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林书影蜷缩在程棠怀里，手还紧紧攥着她的手。

“程棠，”她闭着眼，声音几乎要散掉，“我们就到这里吧。”

程棠泪如雨下，却没有力气反驳。她只能点头，又拼命摇头。最后，她只是把林书影抱得更紧。

天色渐亮，窗外有鸟鸣声传来。她们谁也没有再说话。

这一夜，是爱，也是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