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十七能猜出两人的身份,他现在并不觉得意外。
自从那夜,他知道了她骨子里是谁后,对于她对于旧人旧事的反应,就再也不感到奇怪了。
虽然,她至今并不记得自己是谁。
或许是潜意识里,她并不想再做回那个人吧!
因为太痛苦,所以才会心生抗拒。
报晓抿唇,“属下不知道怎么说!”
“照实说!”赵翀没好气的道。
当初的十二属相卫里就不该有女人,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报晓深吸了口气,先把悲悯寺发生的两个老太太的争执说了,然后又把颜十七吩咐她的事情说了,再就是自己犹豫着拒绝的态度。
“属下劝过了,对于卫国公府不该设防。但是姑娘却是贴了心,执意让属下离开。”
赵翀的手指就攥的嘎嘣嘎嘣的响,莫名的火大,冲着报晓吼道:“送你去她身边,就是要你听从她的吩咐的,你顾忌卫国公府做什么?”
报晓瑟缩了一下,以前若是办事不利,这个主子都是一言不发的,负责训斥的都是沈铨啊!
今日,主子怎么就亲自上阵了?
“属下------属下只是觉得卫国公府是主子的家人,跟姑娘不冲突的。”报晓吞吞吐吐的解释。
“已经起了冲突了!”赵翀吼。
就颜十七那护短的小心眼的性子,高老太太受了气,她怎会不对卫国公府有看法?
本来就愁着走进她的心不易,现在好了,她又对卫国公府心生怨气了。
那夜她睡前的话,让他暗喜好不容易前进了一点点。却万没想到,立马就有人出来扯他的后腿。让他下一步还怎么迈出去?
在朝堂之事,他无往不利。
只是这对待女人上,还真是让人愁白了头啊!
颜十七看似单纯,但他知道她骨子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重活一世,在经历了那样的苦痛之后,她的心防定是高高筑起的吧!
赵翀抬手揉眉心。
报晓怯怯的将攥着手心里的纸蓬船递了过去,“这是姑娘让交给大人的!”
赵翀的眼睛倏然睁大,一把抓了过去。
报晓目瞪口呆,一向稳重的赵大人,怎么突然间就跟个毛头小子了似的。
赵翀将那只纸蓬船置于掌心,盯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面色凝重的如同外面四起的夜色。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喘气声。
没有人敢出声提醒,他该把纸蓬船拆开来,看看里面有没有字迹。
“沈铨!”赵翀突兀的出声,倒是把所有人都吓的一哆嗦。
“属下在!”沈铨这才走上前去,“主子请吩咐!”
赵翀吞咽了下口水,“你可识得此物?”
沈铨点头,“是!从前瑟主在的时候,每每给主子写信,都是折叠成这个形状的。”
赵翀道:“还好!不是我的错觉。”
月卯道:“瑟主不是已经不在了吗?”
赵翀一个冷目飞了过去,月卯便赶紧闭了嘴巴。
她比谁都清楚,这个师叔究竟有没有把她当师侄来对待过。
沈铨则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对于主子的任何表现,都聪明的知道顺着风向走。
赵翀终于还是动手拆了那只纸蓬船,看了一眼,便把纸递到了报晓面前。
报晓迟疑的接过,只见上面只有四个大字:报晓无错。
报晓那一直悬在眼中的眼泪,便再也抑制不住的汹涌而出。
一滴一滴的落在纸上,模糊了字迹。
姑娘这是怕她回到主子身边受罚啊!
四个字的解释,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赵翀抬脚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