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企鹅的第一次搬家 小学。一个多么亲切的，多么令人怀念的词语。

我已经记不清小学的模样了，却总能从各种影视作品对小学的描写中，找到自己曾经的记忆。

如果一个人的记忆是可以自己分类收藏的，我愿意把小学的记忆，捆绑上十吨的巨石，让他石沉大海。

不是不愿想起，是不愿意让他暴露在空气中，只想自己慢慢去珍藏。

我的小学叫做望海小学，是大连市一所重点小学。

我对于重点这两个字总是没有多大的热情，我的小学、初中、高中都可以沾上这两个字的边，但这两个字却从来没令我觉得我的人生重量变得重了一点。

但家长们看重这个东西，于是天下无数的孩子都沦为重点的消耗品，没有人说过，不上重点就不能长大，但所有家长都齐刷刷的这么认为。

其实我明白为什么，社会中，没有人不想去高处，高处即是重点，有了重点两个字的衬托，就好像凡人插上了翅膀，可以飞到天上去做神仙。

于是，我的爸爸妈妈也跟随了社会一贯的需求，得知了望海小学是个中山区的重点小学后，便一起愉快的做出了这个决定。

我记不清开学第一天发生的事情，那天下的雨好像从未停过，我记得我的情绪转变由开心，转变到跟家人分别的伤心。

而这种感受在我18年的人生里变得愈发浓重，就好像系住我喉咙的一把枷锁，这把枷锁连着我和我的家，我的过去，每当我往这个枷锁上新添一把锁扣时，我的喉咙便仿佛被扯紧了一丝，我便离他们越来越远。

小学开学第一天，是全校组织看电影，人都说在重要的日子，人们的记忆能力都会加强，这点丝毫没错，在我抱着校长腿哭的经典事迹发生之后，我抹掉眼泪，和其他小朋友坐上小小的面包车，去看了电影。

神奇的是，电影的内容我还记得，甚至在多年后浏览暴风影音的界面时，仍然会慢慢回想起小学时第一次看的激动与快乐。

那是一个孩子多么单纯可贵的快乐，是夹杂着枷锁变长的痛苦之上的快乐，是纯粹的快乐。

电影讲的是一大群南极的企鹅，由于南极的冰川逐渐融化，一起搬家的故事。

故事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画面已经完全从我的脑海里消褪了，唯一那内容却永远忘不掉。

人的记忆系统很奇怪，有的时候，你记得事情发生的画面，却记不清自己当时在干嘛，有时候，你却能记住事情的前因后果，而事情的画面却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那部关于企鹅的电影我便使用了记忆系统的后者，我不知道如何调控记忆系统的前后功能，因为他们几乎是随意替换的，但我却意外的记得，自己当时坐在第一排。

那天，我没有认识任何人，我或许和别人说过话，但我记不得了，我只记得好像电影片段一般的几个片花。

我抱着校长腿哭。我坐汽车。我坐在第一排看电影。

有些时候，不是自己选择忘记，是回忆的岁月太久，泥沙太多，枷锁太长，一时间不能把我拉回去看清所有。

只能看清浮在表面上，几个渺小的，温暖的光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