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瞪眼道:“苏良,你莫以为当了监察御史便了不起了,在齐州这一亩三分地,你们说了不算,今日你们若打了老子,整座齐州城都将瘫痪,你们会后悔的!”
前年,苏良任推官时,许断山正在做州衙主簿,白光仍是县丞,而崔佑还只是个普通衙差。
“慢着!”王安石厉声道,“齐州乃自治之州,本官有绝对的决策权,你们想去职便去职,眼里可还有本官?”
他们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听到这话,司马光顿时有些不满了。
张茂则深知。
他就是做一双眼睛。
“许推官,你和下面罢事的官吏聊得如何了?他们可说何时到衙署?”
齐州的一些读书人仍在背诵苏良的《懒官疏》,希望能沾上一些福分。
许断山没想到王安石真敢打他们。
许断山双手一摊,耸了耸肩。
三人依旧在叫嚣,称王安石和司马光定会有求他们的那一天。
将看到的结果选择性地反馈给赵祯。
许断山这种人,主打一个油嘴滑舌,皮笑肉不笑。
王安石瞪眼道:“许断山,莫以为本官不知,很多官吏都是受了你三人的诱导,明日此时,伱若无法说通众官吏,本官便治你三人渎职之罪!”
变法是在玩命。
变法本就是个苦差事儿。
他拱手道:“王知州既然如此信不过我,那下官自请去职!”
这就是宽猛相济,恩威并重。
当即,三人便被拉去了州衙门口。
苏良让王安石和司马光明白了一个道理。
对待底层的官吏,必须恩威并重。
受委屈了,就朝着朝廷说,缺钱了,就朝着朝廷要。
当他们看到苏良也在此处时,不由得一愣。
既然是变法,就不能循常规。
刷!刷!刷!
杖二十,足以将他们的屁股打得皮开肉绽了。
在大多数时间,他都不会对事情做出评判或参与抉择。
这时,一旁的苏良也开口道:“许推官,你写完奏疏,我可以帮你通传。”
“王知州、司马通判,你们要这样讲,那下官恐怕是无能为力了,烦请你们与那些罢事官吏亲自谈吧!”
三人坐下后,王安石道:“苏御史此番前来,乃是奉官家之命,巡查齐州官吏罢职罢事之事。”
年逾半百的许断山在朝着王安石与司马光微微拱手后,抬头看向苏良。
张茂则带着数名皇城司护卫已出门溜达去了。
如今,全朝堂的目光都在盯着齐州。
这时。
在齐州这三年,二人可以使劲折腾,不怕将事情闹大,就怕将事情闹不大。
并且,二人身上都有着一股士大夫官员的正义与儒雅。
这三人,都是官场老油子,宁愿不做,也不犯错,平常散漫惯了。
并且他们说这番话让人感觉到,齐州是他们三人的家,王安石、司马光和苏良都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