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他了。
赵满冷眼旁观,等闹剧结束,吩咐道:“将他们压下去,我另有处置。”
“是。”
回到厅堂,赵元铮听说之后急匆匆赶来,问道:“你是什么打算,就这么放着不管?那一行可有七八十人,总不能就在那放着我们养吧,我可告诉你,寨里粮食没那么多!你看着办!”
他简直气得心肝脾肺疼,这些如今是他在管,平常接济逃难过来的流民也就罢了,好歹人少,也能干活,很快就能把这些亏空给补上,现在倒好,她弄回来几十口子,让他怎么办,凭空变出来粮食喂饱他们吗?!
更别说这伙人是叛军,都是青壮年,万一闹出事就不是小事,她有没有想过把人往那一扔,出事了怎么办!
见他气得脸红脖子粗,赵满慢悠悠喝了口赵母刚端过来的热牛奶,加了蜂蜜和杏仁煮的,很是香甜好喝。
咂嘛一口,嗯,好喝!
“行了,你急什么,我有说不管吗?”赵满瞥他一眼,“他们我自有打算,你让三田,赵勇和大壮各挑一部分人去干苦力,先把人分开再说,磨磨他们的性子,那个领头的钱永长先关进地牢,晾他几天。”
赵元铮刚想点头,又迟疑道:“他们不听怎么办?”
赵满眼睛一瞪,她就听不得这几个字,谁到她这能不用干活?
就是天上的仙牛下凡也得先过来给她犁二亩地!不然她养着这群人白吃饭不成?
“不听话你不会打?我这又不是开善堂的,没有教化他们的责任,要是他们死犟着不干,也行,你就告诉他们,一天不干活我杀一个人,两天不干活我杀两个人,哦对,那个不干活的不杀,就把他绑着,看着别人死。”
赵元铮和角落里默不作声的霍衍同时打了个寒战,默默对视一眼。
赵满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眼神跃跃欲试,“他们不是对钱永长挺忠诚的吗?这样,你告诉他们,但凡有一个人不干活,拿钱永长就饿一顿外加一顿鞭子,以此类推,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忠诚。”
这是魔鬼吧?
霍衍低下头,假装自己不存在,本来这就是黑风寨的军务,他身份尴尬,还是少管为好。
赵元铮沉默半晌,点点头,也没敢看她,囫囵留下一句,“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赵满心情大好,她这是又解决了一个难题,还拉回来这么多壮劳力,她可真厉害!
心中顿时豪情万丈,合该痛饮一杯!
咕嘟咕嘟。
赵满抓起桌子上剩下的牛奶一口气喝完,随后潇洒的一抹嘴,余光瞥见在角落里装蘑菇的霍衍,“你也别闲着,过去和赵元铮一起挑,出生豪族,你的眼光应该不错吧?”
霍衍放下笔,叹口气,忍了好久没憋住,“你真是物尽其用啊。”
谁落到她手里也是倒霉。
赵满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在他出去前又加了句,“对了,你路过食堂和我娘说一声,我还要喝杏仁奶,多加点蜜,要甜一些的。”
霍衍跨出门槛的动作愣是在空中悬停片刻,才慢慢落下来,声音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知道了。”
赵满才不管他是不是心甘情愿,反正她有得吃就行。
她现在还在长身体,前几年身体亏空太多,现在是得好好补回来,要不然以后不长个子了怎么办,她可忍受不了自己像个小豆丁一样挤在众人中间,太没有威严了!
赵元铮领命后就把钱永长单独关在地牢里,“说来也巧,这地牢前段时间刚修好,你还是第一个进来的人。”
钱永长被绑在柱子上,脖子上的一丝血线已经止血,低着头没有说话。
“寨主说,你的命就全靠你的手下了,明白什么意思吗?”
钱永长不解,什么意思,她不杀他?
等赵元铮解释过后,钱永长双目贲张,一瞬间甚至恍惚到听不到任何声响,脑子里天旋地转,心脏快要随着沉重的呼吸跳出胸腔,奇耻大辱,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他,声嘶力竭:“你有本事杀了我!你们杀了我!”
“你们杀了我,杀了我啊!”
赵元铮回忆赵满的表情,学着她啧了一声,“我劝你最好不要寻死,否则我会在你死之后将你的手下一个个全都杀了,然后丢到山里喂狼。”
钱永长喘着粗气,喉咙发出“嗬嗬”的声响。
几天后。
赵满进来时,他已经双目无神,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任由老鼠啃食他的饭菜。
“喂,起来!”赵满踢了他一脚,看不得他这么浪费粮食:“你可知这些粮食都是你那些衷心的手下在外面累死累活干苦力给你挣来的,你就这么糟蹋?”
钱永长眼球动了动,费力坐起身,一声不吭,抱着被老鼠啃食过的馒头拼命往嘴里塞,虎目含泪,是他对不起兄弟们。
赵满一屁股坐在赵劲梅擦干净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要不要?”
钱永长不为所动。
“我的意思是,给你和你的手下们一个活命的机会,要不要?”
“条件。”钱永长声音嘶哑,从眼角而起的伤疤像蜈蚣一般狰狞的爬在脸上。
“聪明人。”赵满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