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最近何进才悟出的道理,别看陈默这样虽然和同学们显得格格不入,鹤立鸡群般的感觉,但人家得到了收益,却不止一点半点。
如果人省去每天很多无效的社交,避免许多不需要的会晤,还有许多压根就不关他半点事的琐事,那么时间效率上会得到很大的提升。
当然,如果拿这个时间去打游戏,追剧 那倒不如去迎合大众,投身于群众中,至少还能有点感情收益。
啪嗒一声打火机响,烟雾袅袅中,何进的脸上表情复杂,但很快就坚定了想法。
“陈默,不管你人生规划多么出色,也许都瞧不起我这个辅导员,但不管怎么说,我带的班级,绝对不允许出现毕不了业这样的情况。”
“不是…我没那想法…”
“你别插嘴,听我说完。”
窝在一旁的陈默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顺势也点燃了一支香烟,心里却憋屈的慌。
天地可鉴,实在是没有半点瞧不起这个古道热肠的青年的意思,甚至还有些佩服他,这怎么讲得清楚。
“社团必须得创建,院部建议你是办商业相关的社团,流程你不用管,直接填表交给我,我会递到院部去的,到时候下午会有分管社团的老师跟你联系。”
“我知道你有些手腕,廖亚龙这个人我听梁茜说过,这一次,既争口气,也为前程。”
浓眉大眼的何进眼里闪烁着精光,有些古铜色的脸庞上满是斗志,刚刚步入工作的他,有些郁郁不得志,逢三差五就会有些尴尬事件。
如果这次能办好这件事,至少院部里面不会有同事倚老卖老,再把他当毛头小子拿捏,三不五时说教一番。
而这一切,全都得靠这个事迹离奇,行事飘忽不定的瘦小青年了。
又拿毕业证要挟,又拿前程作为赌注,陈默感觉心里好累,觉得自己可能跳进了个大坑。
不就是逃了课,至于弄得形势这么严肃冷峻么,而且这满脸的斗志热血澎拜是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的陈默对于当天楼梯间遇到的那位身穿中式唐服,满头银丝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人,怨念极深。
老而不死是为贼,果然,成了精的人还是不能沾惹……
……
“怎么样,那小子答应了?”
带着浓重口音的蹩脚普通话回荡在房间里,办公室虽然庄严肃穆,却又有些显得有些八九十年代的陈旧感。
木制办公桌上虽然有很多书籍资料,但却摆放得整整齐齐,给人一种清爽简洁的感觉。
泥制茶壶里还在腾出热气,水被茶叶浸泡出浓厚的褐黄色,壶口上斑斓痕迹明显透出出其主人十分爱好这一口,也对这老壶依依不舍,念其旧情。
问话的人是位满头银发的老人,穿着件有些发黄的白色衬衫,黑色的工装裤子,搭上双黯淡无色的老皮鞋,肩膀上披着小毯子垂落到椅子上的腰背处。
脸上布满了褐色老年斑,脖颈之处尽是皱纹,皮肤已经松弛了下来,那深邃而有些锐利的眼睛正盯着眼前来汇报工作的教委办负责人。
“冯老,咱们是不是太看重这匹害群之马了?少年恃才而骄,也许需要敲打敲打。”
教委办负责人是位有些发福的中年人,看起来有点重量,至少也是生活得极为享受的人。
此刻他也正襟危坐在办公室内的木椅子上,那老旧椅子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嘎吱的细微声响。
他始终不明白,不过是个爱逃课的学生,何德何能让冯老如此厚爱,让这么多院领导开会协调开展社团。
学院里有数不清的社团,即使需要培育社团人才,扶持多元化发展,那还有遥遥领先的文学社,英语社,历史社团等等。
更何况听那同样不靠谱的何进描述情况,在他看来,这学生也不过是靠些旁门左道,谋了些许钞票而已。
冯老何等人物,重点学府的副校长,级别不可谓不高,学识素养放眼整个省内,那都是排名靠前的佼佼者,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有往来。
“罗毅,你不明白,这后生子为人处世暂且不论,学识素养倒是远远超过了咱们院里某些优秀学生,甚至是老师。”
“尤其是他的眼光,非常毒辣和刁钻,对于目前国际上形式的理解,把握得非常到位。”
冯老严肃冷峻的脸颊上松弛了下,似是回忆起了那天少年的在他面前侃侃而谈,肆无忌惮摆弄着学识的模样,不由挤出了些许笑容。
年轻人有些毛病是自然的,但更重要的是有朝气,有眼界,还得有心胸。
对于老领导的判断,罗毅不露痕迹的撇了撇嘴,心想不过就是胡言乱语了几句石油行情,结果碰巧这两天还真让他给碰上了,油价下降调整,就把冯老唬住了,实在是匪夷所思。
不过活了这么多年,他也算是已经走完人生一半多的旅程,深谙此道的罗毅哪里会出言反驳冯老,只是苦笑着颔首应是。
要他做决定,像这种初生牛犊,就该给予处分通报批评,免得带坏整体学生风气,到时候落得大批学生逃课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