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他刚开口,外面忽然传来砰得一声闷响。
“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林晓微刚才视线里正好带过什么东西坠落下来,好奇心使然,她说时就把楼道上的窗门推开了一点朝下面的地上望去。
就这一会的功夫,边上围观的行人突然就围了过来,随即下面似乎就传来了惊吓的尖叫声,边上愈发多的行人围观了过去在那边指指点点着什么。
“好像有人跳楼了,我去看下。”周悦景神色凛然的说了一声,随即就已大步朝楼梯那边跑去了。
林晓微生平最怕这些场景,而且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有人跳楼坠下的场景,坠下的速度太快,快的只是一点模糊带过的影像而已。
虽然是不相干的人,被周悦景这么一提醒,她还是莫名的手脚冰冷起来,倒是没有跟着过去看下现场。
等林晓微下去的时候,案发的地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不过边上还是有一大群路人在指指点点着什么。
警戒线围着的最中央已经盖上了一层遮挡物,干净的水泥地上还有暗红的血水黏躺着。
她才带到一眼就觉着心惊肉跳的很,随即就收回了视线。
大概是得了绝症的病人吧,才会生无可恋到这种地步。
林晓微推着自行车快到医院大门时,想想还是停下来又发了条短信给周悦景。
“我上午看到于贵春又来找过孙冬梅了,听他的意思是要挑唆孙冬梅诬陷你,你自己小心点。”
她发了条短信后没一会又看下自己的手机,不过周悦景却是没有再回复过来了。
林晓微想着周悦景大概是事情太多了倒也没有在意,正准备骑自行车回去,忽然听到包里的手机在响。
她以为是周悦景的电话,立马靠边停下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没想到却是刘悠悠的电话。
林晓微接起来后略为不解的问道,“平常不都忙的昏天暗地的,今天怎么有空打我电话?”
“晓微,不好了,周老师收进来的那个病人跳楼了!”电话那端似乎还有各种聒噪的喧闹声,刘悠悠的声音在那片喧闹中显得格外的不真实。
“你、你是说孙冬梅?”她觉着心脏最深处猛地一缩,甚至还来不及思考就脱口而出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声的,浑身上下都像是被冰水浇过,手脚俱冷。
怎么可能,上午她还刚和孙冬梅聊过的,怎么可能?
“是啊,最可恶的是她的丈夫,堵在周老师的办公室门口,事情来龙去脉都还没查清就对着记者信口雌黄起来!”
“悠悠,我现在就过来……”林晓微说完就挂了电话,一路跑过去的时候,她觉得整个大脑都是空荡荡白茫茫的。
怎么可能?孙冬梅怎么可能会自杀?
林晓微刚跑到周悦景所在的办公室那层,远远的就看到靠近他的办公室区域那边围聚着一大帮的人。
最前面语气蛮横神态夸张的分明就是于贵春,动作粗鲁的像是随时都要扑到周悦景身上,而站他旁边的是个身形削瘦的男子,脖子上还挂着明晃晃的记者证,这人……林晓微在脑海里快速过滤了一遍,立马回想起自己之前在电梯门口见过此人的,此时看来,这人多半也去过孙冬梅的病房的。
而且看这记者和于贵春一唱一和的,两人似乎是早就套好了说词似的。
林晓微脑海里闪过之前于贵春威胁孙冬梅的话,隐约间猜到这两人的意图,早已从围观的人群里挤了进去。
“医生,你明知道治疗的钱都是好心人捐过来的,你怎么下得了手收这红包?”于贵春语气嚣张的高声质问起来。
“你骗人!我明明听到孙冬梅说是你自己押六合彩输掉的!”林晓微才听了几句就觉得热血翻涌起来,奋力从人群里挤出来怒不可遏的反问于贵春。
“你们别被她忽悠了!她和这医生本来就是相识的,她当然是帮着医生说话的!”于贵春哭扯着大嗓门,若不是林晓微先前见识过他对孙冬梅恶言恶语的场景,还真要误以为他是伤心到了哭天抢地的程度。
周悦景留意到混乱中站在于贵春旁边的陌生人正拿起相机,那人的镜头刚对准林晓微,他忽然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沉声命令道,“我会处理好这里的事情,你先回去!”
孙冬梅跳楼没多久,于贵春和陌生的记者立马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凭直觉,周悦景推测孙冬梅的跳楼并不是件简单的事件。
这种场合,多说是错。
毕竟对于围观不知情的外人来说,任何的解释都会成为医院搪塞推脱责任的表现。
所以面对着于贵春的谩骂和人身攻击,他一开始反倒是冷静的没有多说什么。
周悦景心头清楚着他自己的手术和术后治疗方案没有任何过失,于贵春那漏洞百出的指责其实他倒是完全没放在心上。
直到于贵春再三质问他有没有收受红包,周悦景这才有点意识到了事态的发展似乎超乎了他的预期。
昨天他例行查房离开时,孙冬梅忽然跟了出来,执意要把他垫付的钱还给他。他知道孙冬梅这种老实人就认死理,而且老是担心着会亏欠别人的情分。
他要是不收回这笔钱,只怕孙冬梅都不会心安理得的继续住在这里接受治疗。
周悦景那会便接了过来。
此时想到那会的场景,周悦景也不由得脸色一沉。
“我之前过来采访孙冬梅时随便拍了几张,和你说的场景似乎有点相似……”于贵春旁边的记者说时就从包里掏了几张照片出来,果然都是周悦景接过孙冬梅手上纸币的场景。
那人手上的照片冲众人一亮相,边上立马响起了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