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程枝琳特意换了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连耳尖都透着粉色。约定的时间一到，敖瑞鹏的车就停在了小区门口，他今天穿了件白色T恤，少了镜头前的疏离感，更像个干净清爽的大男孩。

“上车吧。”他笑着打开车门，车里飘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昨天路过花店，顺手买的。”

程枝琳坐进副驾，看着中控台上那一小束白栀子，心跳又开始不规律。车子缓缓驶出城区，路边的稻田像铺了层绿绒毯，风里都是青草的气息。

“你好像很喜欢栀子花？”程枝琳没话找话，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嗯，”他目视前方，嘴角带着笑意，“以前奶奶家院子里种了很多，一到夏天就香得让人犯困。”

原来他也有这样柔软的回忆。程枝琳偷偷看他，阳光落在他侧脸，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竟比镜头里还要好看。

到了镇上，老街青石板路被晒得发烫，两旁的老房子爬满了爬山虎。敖瑞鹏熟门熟路地领着她拐进一条小巷，果然看到个支着小摊的老爷爷，铁勺在石板上游走，转眼间就转出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要个什么？”他问。

程枝琳指着摊子上的小兔子：“那个吧。”

敖瑞鹏付了钱，把糖画递给她，自己则要了条腾飞的龙。两人捧着晶莹剔透的糖画，走在巷子里，引得几个小孩巴巴地望着。程枝琳舔了口兔子耳朵，甜丝丝的味道漫到心里，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敖瑞鹏看她。

“觉得……像在做梦。”她小声说，以前在屏幕上看他演别人的故事，哪想过有天会跟他一起逛老街、吃糖画。

他停下脚步，看着她被糖黏得亮晶晶的嘴角，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犹豫了一下，还是递过去：“沾到糖了。”

程枝琳接过纸巾擦嘴，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空气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远处的蝉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前面有家书店，去看看？”敖瑞鹏先开了口，打破了尴尬。

书店藏在老槐树底下，推开木门时“吱呀”作响。程枝琳在书架前流连，突然看到本关于影视化妆的旧书，正想伸手去拿，头顶却先覆上一只手——敖瑞鹏也伸手想够那本书。

他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开来。程枝琳猛地缩回手，脸颊烧得厉害，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你想要这个？”他把书取下来，递到她面前，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嗯……”她接过书，指尖还在发烫。

从书店出来，天渐渐阴了，预报里的雷阵雨说来就来。两人赶紧往停车的地方跑，没跑几步，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敖瑞鹏脱下外套，罩在程枝琳头上：“快上车。”

他的外套带着淡淡的洗衣液味道，还残留着他的体温。程枝琳躲在衣服底下，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发梢，心里突然酸酸的。

上车后，两人都成了落汤鸡。敖瑞鹏发动车子，暖气很快送了上来。程枝琳把外套递还给他，上面沾了她的发丝，她慌忙想拿掉，却被他按住手。

“不用。”他拿起外套，自然地搭在臂弯，“正好，省得我洗了。”

程枝琳被他逗笑，刚才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雨刷器在玻璃上左右摆动，模糊了窗外的风景，车厢里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快到小区时，雨小了些。敖瑞鹏突然开口：“下周剧组转场去海边拍外景，那边风大，你记得多带件外套。”

“嗯，好。”程枝琳点头，心里暖融融的。

车停稳后，她解开安全带，正想推门，却被他叫住。

“程枝琳，”他看着她，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认真，“那天对戏的时候，我不是入戏太深。”

程枝琳愣住了，心跳瞬间静止。

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我是说，那句‘从未想过要放手’，不止是说给角色听的。”

雨又开始下了，敲打着车窗，发出细碎的声响。程枝琳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映着她的影子，清晰又滚烫。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感觉到脸颊在发烫，心里像有烟花炸开，绚烂得让人想哭。

“我……我先上去了。”她推开车门，几乎是逃着跑进了楼道。

站在电梯里，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手里还攥着那本旧书。电梯门倒映出她红得像苹果的脸颊，和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原来，有些奔赴，真的会被回应。就像这场突如其来的雨，猝不及防，却又带着满心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