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又涩又哑。

久久不见回应，皇后终于察觉不对劲，扭头看过去。

隔着薄薄的纱帘，昏黄的夜灯，一个人影坐在那里不动如山。

这才惊觉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而值守的春杏和秋香都没有反应。

她心中一紧，定睛一瞧，正好南清婉转头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刹那间皇后忽然失声尖叫：“啊，风青梅！”

南清婉没有反驳，就那样静静盯着她，宛如梦中场景一样。

皇后大惊失色，已是失了理智，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犹在梦中还是在现实，扯着嗓子大声朝门外喊：“来人，来人，快来人！”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没有一个人进来，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强烈，已是到了边缘。

“没用的。”南清婉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簪子，赧然是她梦中看到的那一支。

“你是人是鬼？”

南清婉嗤笑一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皇后娘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都不认识了？”

说着她手臂一挥，床上的帘子掀起，皇后终于看清了坐在那里的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竟然没有死？”

“大仇还未得报，怎敢先皇后一步死，你说是不是，柳云梅？”南清婉欣赏着她的表情，一字一句道：“巫术没有害死我，大火也没有烧死我，是不是很不甘心？”

皇后猛地看向她，她果然什么都知道了，恐怕今夜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呵呵，知道了又怎样？你敢杀我吗，南清婉？”皇后直接摊牌，笃定杀了她，她也脱不了身。

“你说呢？”说着南清婉拿着那枚玉簪狠狠刺进皇后的胸口，剧烈疼痛传来，皇后不可置信看着胸前的血，竟发不出半点声音。

南清婉拨出来，血窟窿里的血往外冒，她也不管，就看着血一点一点从她身体流出来。

皇后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倒在了床上。

南清婉面无表情看着床上的人，取出一粒药丸强硬掰开她的嘴喂了下去，随后慢慢擦拭着一根根手指。

她不会杀了她，起码现在不会杀了她。

死太容易了，她要让她活着，日日夜夜受噩梦折磨，为死去的父母赎罪。

看了一眼墙上的漏刻，南清婉转身离开毓秀宫，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

再次按照原来路线翻出宫墙，转身之际，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正望着她。

南清婉微微一怔，摸了摸鼻子，心虚地不敢看萧云宴的眼睛。

本来不想瞒着他的，只是怕说了他担心自己身体，不让她出来，这才趁人睡着了出来，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磨磨蹭蹭走近才发现萧云宴衣衫潮湿，一身寒气，显然已经不知等了多长时间。

萧云宴无奈地虚点一下她的额头，什么都没有问就将人拉到怀中，南清婉顺从地搂上他的腰，蹭了蹭他的下巴，头顶传来闷闷的声音：“事情办完了？”

南清婉点点头。

萧云宴带人回家。

两人悄无声息出去，又悄无声息回来，谁也没有发现主子出去过。

只是翌日一早，毓秀宫上下炸了。

盖因皇后一醒来就嚷嚷着有人要杀她，言之凿凿说自己胸口被南清婉捅了一个窟窿，连皇上都惊动了。

只是太医检查下来，皇后身体完好无损，别说血窟窿，连个疤痕都没有。皇上闻言不悦地瞅了皇后一眼，气呼呼离去。

皇后懵了，自己的身上确实好端端的，可是昨晚一切历历在目，她亲眼看着南清婉拿着簪子扎她的胸口，血流一地，那疼痛实实在在感受到。

众人闻言更是懵了，定王妃不是失踪还没找到吗，怎么会在皇后宫中？他们相互对视一眼，觉得皇后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但是不敢说。

思来想去，皇后深信不疑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假的，只是没有证据说再多皇上也不会信她，于是暗中派人去定王府打探消息，只是探子回禀的消息一如之前，定王妃至今没有消息。

难道真的是幻觉，皇后压下心中怀疑，就此不提。

只是自从那日过后，皇后夜夜噩梦连连，失声尖叫，醒来就嚷嚷着有人要害她。

太医检查结果仍是皇后身体好端端的，没有毛病。只是皇后却仍旧一天到晚闹个不停，短短几日人就瘦脱了相。

渐渐有传言说皇后得了失心疯。

听到这个消息时，南清婉正在配药，唇角勾了勾，什么也没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