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她跟宗正对话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再度占领智商高地，让她难得的有种愉悦感。

“人的一天，有二十四小时。”

这话一出，还没等曲彤继续往下解释，宗正便出声打断道：“我明白了，这点倒是我疏忽了。”

人的一天有二十四小时，单单是这句话便足以点醒宗正。

他虽然抹除了让人联想到夏禾与他关系的一切可能，但却没法抹除掉他和夏禾相处的时间。

时间这东西，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消耗了就是消耗了，不会说突然增多，也不会说突然减少。

想来曲彤在调查他的过往后，经过了全方位的仔细排查，发现了他过去的时间里，有大范围的不明时间，从而得到了他在隐藏什么的结论。

“曲大社长，还得是你细心啊，连公司都比不上你。”

宗正随口说了一句。

闻言，曲彤只感觉神清气爽，此前郁气都消散了不少！

“你就别装傻了，你明知道我对你重视程度远在公司之上，他们可不会像我这样对你的过往抠细节。”

如果曲彤真是傻大姐，可能还真会觉得宗正那话是在夸她。

但她显然不是。

她不否认自己在一些方面要强于公司，但不认可就这调查宗正这事上得出这个结论。

她是因为知道宗正手里有马仙洪的自述录像，因为不安，所以对宗正格外在意，不肯放过一丁点蛛丝马迹。

反观公司，虽说也调查了宗正，但却不像她这般有非调查个彻底不可的理由。

双方投入的心思等级都不一样，谈何比较呢？

“呵呵，你说是就是吧。”

宗正意味深长一笑。

见着曲彤尝到了自己故意丢出的甜头，情绪发生转变之后，他继续说道。

“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对此我们倒也不必非得探究个清楚，你说是吗？曲大社长。”

闻言，曲彤又笑了。

“宗正宗教授，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哦？难道这话有什么不对？”

宗正故作疑惑。

曲彤不语，默默的注视了宗正片刻，随即才叹气道：“宗教授，我不相信你会如此天真。

什么叫不必非要探究个清楚，这难道不是无能发言吗？

为什么信息时代个人没有隐私？

这道理难道你不懂？

强者对弱者的剥削，可不光只是看得见的劳力。”

“强者天然就掌控弱者一切，包括所谓的秘密。

如果不能知道想知道的秘密，那原因只有一个，不够强。”

“哈哈哈，曲大社长，你这发言未免也太世俗了。”

宗正忍不住笑出了声。

因为曲彤的发言简直像极了拿着键盘指点江山的极端主义者。

对于宗正的反应，曲彤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宗教授，你别装了，我不信看不明白这世界的本质。

武力强者拥有一切，听起来极端，但事实就是如此。

像你我这样的人，不该天真才对。”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

宗正欣赏的看了曲彤一眼。

“曲大社长透彻啊，看来，我跟曲大社长是能说到一起去的。”

跟认知不同的人进行对话，是这世界上最麻烦的事之一。

平常宗正肯定无所谓，认知不同就各自安好，绝不会犯傻的去白费嘴皮子说服对方。

但现在不一样，和他对话是曲彤，是这世界上为数不多幕后大手子之一，如果他和曲彤的认知完全相悖，那他只能将曲彤打上敌人的标签了。

不是像公司那样的假想敌，而是正儿八经的，要着手处理的眼前之敌！

他和曲彤好比是两家业务有重合的公司，如果无法“和平共处”，那就必须有一方先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