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九夭在雪地中滚了两圈,便又以窄刀撑住地面,缓缓站了起来,而她的手臂,却已经弯折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她缓缓回头,看向了山崖之上的朱雀卫和哭面卫,再次起身,与赵九重拉开了距离。
赵九重不明所以,眼珠转了转,便赶紧跟上了萨拉。
……
朱雀卫飘然从山崖之上下来,到了风九夭一侧。
“风姑娘为何不继续追击?”
风九夭道:“我不是他的对手,你又不肯下来。”
朱雀卫去到了风九夭的一侧,一手从黑纱中深处,捉住了风九夭的上臂,将她的手臂略微提起。
风九夭一言不发,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朱雀卫盯着风九夭断掉的手臂,道:“有些严重,看来需要休养好一段时日。”
风九夭挣脱开了朱雀卫的胳膊:“你若是无心追击,就该阻我。”
说着,风九夭将窄刀收回刀鞘,而后便捂着手臂,转身走向了另一头。
朱雀卫缓缓将手掌收回到了黑纱当中,又看向了正在逃离的赵九重、萨拉,并未去追。
……
赵九重时而回头,渐渐地便已经看不到朱雀卫了。
好一阵子,他才叹了口气,锤了锤脑袋,道:“我那一拳打得太重了!”
萨拉偏头,看着赵九重。
赵九重道:“你跟我说是她救了你们,说明她是自己人,我不应该下那么重的手。她一定是跟我兄弟有关系,说不定是我弟妹……我这一拳把她胳膊打断了,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兄弟交代。”
萨拉道:“弟妹?”
赵九重点头道:“对,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出别的,我又没听我兄弟提过……”
萨拉道:“那是什么意思?”
赵九重道:“就是我兄弟的妻妾。”
萨拉摇头道:“她不是。铃儿妹妹才是。”
赵九重道:“这之间又不发生冲突,铃儿妹子可以是我弟妹,她也可以是我弟妹。”
萨拉疑惑道:“为什么?”
赵九重道:“本就应该如此。算了,还是不说此事,我们快点回去,尉迟大哥那边恐怕急死了。”
……
张寒城端坐在马上,遥望着前方风雪中的军营,距离离开河东,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他扯住缰绳,停下马匹。
从腰间解下了葫芦,打开塞子,放在口中饮了一口。
然后又仰着头,试图将葫芦里的酒倒入口中,但除了少量的几滴以外,便再没有了。
这乃是在离开宝应寺的时候,纯阳子赠他的无心酒。
这一路上,张寒城总是试图再饮这酒,能够酩酊大醉一场,再梦回过往,清楚地了解自己的过去,但正如纯阳子所说。
此酒饮过一次有效,便再无效用了。
留在口中的,除了干涩苦楚以外,便别无其他。
如今这无心酒已尽,张寒城也到了河东,只觉得或许,那梦已再也无法追溯回来了。
张寒城放下了葫芦,轻轻的牵引缰绳,控制马匹行向了前方的军营。
他已经明白,为何这世上总有人要饮酒,不仅是因酒水在某些人看来好喝,而是有的人所期望的,大约便是酒醉的感觉,以及酒醉之后的梦境。
这无心酒并非只是一种奇妙的酒水,饮下它之后,张寒城的内力迎来了又一番暴涨。
按照张寒城自己的推测,此酒或许是一种毒药,它令人的内力与之对抗,进行抵消,而自身的内力,反而又有一些会助长此毒,导致人体内力亏空,如同武功废去一般。
而其后,废而再立,内力便自然暴涨增强。
张寒城的情况就是这样,他的《洗髓经》虽还未练到极致,《易筋经》也并未到达巅峰,但饮过无心酒以后,他的内力明显变得更浑厚,运转更自如了许多。
甚至,他在与慕容龙城交手之后的暗伤都已经一扫而空,这绝对算是一场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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