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寒城便随着清叶和尚来到了小径尽头之处的凉亭所在,此刻亭顶之上满是积雪,而在亭子下面,正有两人在石桌之上下棋。
张寒城目光一闪,一瞬间陷入了愕然当中。
因为,他认出了其中一人究竟是谁。
那年老之人,分明便是昔日在华山时所遇到过的扶摇子。
那日华山顶上,他与赵九重下棋比试,还说赵九重将华山输给了他。
至于扶摇子对面之人,则并非是与扶摇子关系不好的那怪雕的主人逍遥子,而是一名陌生的道人,这道人黑发,黑须,看起来约有五十岁左右,一双眼眸炯炯有神,他的背上还背着一把剑,即便坐着也不曾卸剑。
张寒城的到来,两人头都没抬,仍旧关注着棋盘。
清叶和尚看出了张寒城有些异样,道:“张施主,怎么了?”
张寒城微微一笑,道:“没什么。”
清叶和尚道:“请张施主随我来这边,我来为张施主安排居所,斋菜方面,稍后我会叫人送来。”
“多谢。”
张寒城再次道谢,回头又看了一眼扶摇子那边,对方还是没有回头。
对此,张寒城只想着稍后安顿下来,便再回到这里拜访这位老道。
……
清叶和尚离去以后,张寒城便独自一人走出了房间,顺着小径回到了凉亭所在。
扶摇子和对面的中年道人依然在下棋。
两个人的动作很慢,显然,这棋局乃是一场拉锯之战。
这些日子,张寒城虽然被周宗拉着下棋,但其实根本就没怎么学会,所以对棋盘上的情景也不太看得懂。
只觉得黑子白子互相交替,错综复杂,恐怕杀机四伏。
两个人依旧没有理会张寒城,而是继续下棋。
大约到了三炷香之后。
扶摇子举着白子悬在半空当中,盯着棋盘上的情景,微微偏头,又笑了笑,道:“纯阳子师公的棋艺精湛,陈抟不敌,再无余地了。”
对面的中年道人笑道:“已经不错了,这盘棋与我下了两天,等明日我们再来继续。”
扶摇子顿时点头,道:“好。”
张寒城起初还觉得是他听错了,扶摇子明显年老许多,而这中年道人却十分年轻,但是扶摇子却叫了对方一声师公。
中年道人对待扶摇子的态度,也绝对是面对晚辈的态度。
这令张寒城大惑不解。
扶摇子转过头,看向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张寒城,道:“小友有何见教?”
张寒城连忙向扶摇子行礼,道:“见过扶摇真人,昔日在华山之上,我曾见过扶摇真人,此次远远看见扶摇真人,不敢不来拜会。”
扶摇子仔细看了看张寒城,苍老的眼眸中露出了些许精芒,道:“你是……你似乎是昔日跟着那位叫做赵九重的孩子一同上华山的那个孩子?”
张寒城未曾想到扶摇子能够认出他,顿时道:“正是。”
扶摇子顿时露出笑颜,示意张寒城落座,道:“坐下来吧。”
“是。”张寒城应声坐了下来。
扶摇子随意的介绍对面的中年道人道:“这位是纯阳真人。”
张寒城看向了纯阳子,道:“晚辈见过纯阳真人。”
纯阳真人粗眉大眼,算得上俊朗,洒脱一笑点头道:“不错,不错。你这武功,在方今天下已算顶尖了吧,想不到这世间还有这样厉害的年轻人。”
张寒城微微一怔,十分诧异,古怪道:“纯阳真人过奖了……”
扶摇子道:“华山之后,赵九重做了些什么事情?此刻,他身处何处,可已从军?”
张寒城连忙道:“赵大哥并未从军,而是在家中,来年他的子嗣便会降生。”
扶摇子的笑容略微收敛,露出了疑惑之色:“还未从军么?那那位柴荣呢?他在做什么?”
张寒城道:“柴大哥他此刻已经从军,正在河东刘知远军中。”
扶摇子沉吟,抚了抚胡须,道:“刘知远的军中,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