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儿,食客们瞠目结舌,没了语言,挤在人群里的掌柜眉头剧烈地跳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楼上雅间的门窗大多也开了或大或小的缝隙,里面或是有公子小姐,或是权贵富商,或是修者高人,人影晃动间。他们对楼下的某人或惊奇,或鄙夷,也算是开了眼界。
“嗝,好饱,爽!”
凤歌再一次食言,完全忘了之前说的“吃不完”的话,他干掉了所有酒酿食物,那车夫是双目无神,动也没动筷碗。
“大哥,走着。”吃饱喝足的某人抹了抹嘴,拽起车夫,抬脚就往门外走。
“客,客官留步。”跑堂壮胆拦在凤歌面前。
“嗯,有事儿?”凤歌正纳闷,这车夫怎吃了顿饭就瘫软泥,却见去路被挡。
“这个饭菜钱?”
一旁,抄着擀面杖的小二带说完话,见凤歌看来,忙将手里的家伙什藏在了背后,其后几个膀大腰圆的火夫瞪圆了眼,满脸的横肉抖动,但总感觉底气不足。
是啊,如这般能吃的家伙,指不定是什么异种生灵,说不准就是什么异类,闹不好就会发生流血事件。
“不是结过了么?”凤歌一愣,想起车夫之前的举动,纳闷了。
“一吊钱,酒钱是绰绰有余的。在柜台里的掌柜说完话,又把脖子缩了回去。
“嘿!”凤歌瞅了瞅四肢瘫软的车夫,投去询问的眼神,但见其只顾埋头无语,搞不懂这壮实的家伙咋似突生了大病。
“哥,哥,付账了。”他摇了摇车夫,见其不动,僵持之下,只能摸向其钱袋。
“滚,滚,谁是你哥!”却不想,凤歌刚摸到钱袋,车夫如诈尸般跳起,一把推开凤歌。
“你个浑球,白眼狼!”车夫捂住钱袋,指着凤歌的鼻子就骂,“老子好心好意捡了你,你竟然敢惹这么多麻烦!”
说着,在众人疑惑的神情里,车夫也不管了,竹筒倒豆子似地道出了事情的经过,讲明了二人的关系。
“诶!这是要吃霸王餐?”
然而,看客们一致质疑的神情。他们就觉着,车夫和着无眉没毛怪人是合伙骗吃骗喝,也压根不相信这车夫是那般救伤扶死的人。
而且,说这怪人是捡来的将死之人?特么的,这么能吃的货,打死他们也不相信,其会是奄奄待毙之人!
车夫心在滴血,只觉世风日下,自己好心好意捡了个半死不活的货,却是个白眼狼。惹得一身腥臊,换来一片质疑,得来的满是白眼!
心塞。
“给钱!”
“不能让他们走!”
“最恨这种吃白食的了。”
一旁的看客,恐怕不是出于打抱不平,更多的是起哄。只是将食肆与凤歌、车夫绑在一起,看是否能闹出更大的热闹。
掌柜见有如此多客人撑腰,瑟缩消去,也是示意跑堂火夫围住了凤歌。
“我去!”
瞅着义愤填膺的观众,凤歌同学懵逼了。虽旁的客人最高也就伐髓境,他时刻都在自愈的躯体却也恢复了伐髓境的战力,但其还不至于落下个吃白食的名声。
毕竟,他凤歌也是有尊严的!
咳咳!
“哥,先给了,日后必百倍奉还。”凤歌只以为车夫是心疼了。
却不曾想,一个陌路人,捡了他已然难能可贵。眼下,他点的菜少说也要花费上百乌币,可车夫身上总共就十枚乌币!这简直是要了车夫的小命啊。
“还?”车夫漠然瞥了凤歌一眼,扯了扯对方的蔽体兽皮,吼道,“这娘的都还是老子给你的!”
“呃,话是这样说。”
凤歌老脸一红,瞅着车夫气得通红的脸脖,道:“真的,你要相信我,百万乌币手到擒来。”
以他的身手,跑到发狂的妖兽群里走一遭,深入群山恶水里跑一趟,还别说,千万乌币也只是时间问题。
“呼!哎,算我倒霉。”
车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厌恶地瞥了眼凤歌,努力站稳,一把推开对方,咬牙切齿地摸出钱袋,丢给掌柜,道:“就这些,真的没了。”
“嗯?”瞅着扒开了衣服的车夫,别说是掌柜的不相信,就连凤歌也纳了闷。在他想来,一车皮货,怎么着也得卖好几百乌币啊。
然而,之前一直昏昏欲睡的他,却哪里会细想到,以车夫练气境的实力,能猎捕到的大多是普通野兽,星兽也只是寥寥数头。
那还全是花了大量时间和大把力气,差点搭上了小命,以陷阱抓住的草食性妖兽。
就那车皮货,也就卖出了二十多枚乌币,还被抽税纳捐。
“诶,这个”细细想了想,凤歌同学抑郁了。瞅着身上的普通动物的皮毛,他也总算醒悟,就这老哥的实力,也就这样了。
“老板,这个,赊个账呗。”某人觍着脸,拱了拱手。
“嘿,本店利薄,概不赊欠。”
见凤歌如此一副无赖嘴脸,这般低声下气,更让掌柜的底气足了起来。
如他这种“头脑灵活”的生意人,眼珠子转了转,一指门外的兽车道:“那兽车能抵点钱,至于剩下的嘛,你们就在本店打工还债吧。”
“不行!”车夫猛地抬起了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那兽车可是他半条命,是赖以为生的运输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