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皮剔骨，凌迟千刀，车裂炮烙，凤歌的灵魂如大风中摇摆的烛光，他感觉自己经历了千年万载的酷刑。他整个人如同在狂风暴雨中苦苦挣扎的嫩苗，在无尽春雷中伤痕累累，穿过无尽黑暗，总算是盼到了破晓。

“呃啊！好疼。”

大半个时辰过后，凤歌被头顶的电光雷鸣吵醒。他刚动了动手指，感觉全身如同万千毒蛇在噬咬。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不敢动，可晦明不定的环境让他一刻也忍受不了。

他咬了咬牙，将嘴唇都咬破，猛地坐了起来，那瞬间爆发出的疼痛差点让他昏死过去。

他佝偻着身子，猛地砸在地上。

一个弹指的时间过去，他感觉浑身舒坦了些。试着扭动着身体，全身骨骼啪啪作响，肌肉舒展着，竟然感觉无比的舒服。

“怎么回事儿？”

凤歌纳闷了，之前自己可是奄奄一息。

“难不成已经挂了？不可能，之前的疼痛那么真实！”

他有些懵。

感知着体内的情况，他惊喜地发现自己身体变得愈发强大，之前的暗伤和本源之厄也解除了大半，除了精血虚耗，元力薄弱，从未感觉到如此地好。

借着雷霆之光，凤歌瞅着自己滚烫的身体白里透红，嫩滑如豆腐，光滑胜细瓷，修长匀称的身体健硕蛮壮。那些伤口，竟然消失不见了！

他疑惑半刻，也没再深究，眼下，还有最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从蛇王的尸体里掏出了碎星弓，又找到獠牙枪，凤歌想了想，又将巨蛇开膛破肚，掏出了蛇胆和兽丹。

借着电光，看着手中干瘪的蛇胆和暗淡无光的兽丹，凤歌脸一黑。虚弱如他，一脸惨白，还想吞食蛇胆和兽丹回复下元力气血，可现实总是怎么残酷。

一把捏碎满是裂纹的兽丹，吐出如同蜡泥的蛇胆，凤歌同学的心情是苦闷的。他哪里知道，整条蛇王的精血和妖力都被他给耗光了。

这头灵兽级蛇王，皮、血、肉加上骨头，对他来说，没一样还有利用价值，连他惧怕且眼热的毒牙都被雷霆劈成了碎断。

天上的雷霆仍然没有消停，只是频次和威势弱了太多，但凤歌却仍是没有从头顶的洞头出去的打算。

一朝被雷劈，十年怕闪电。

凤歌摸着黑，在蛇王打出的隧道中前进。

空气闷灼，腥臭扑鼻，黑暗的环境再加上越走越繁复的岔道，简直让人癫狂。

龙尾山，名副其实的蛇山，整个山巅让蛇王给钻出了千百条隧道，再加上山匪的人工挖掘，整个一个巨型碉堡。

凤歌在地底迷宫摸爬着，也许是一盏茶的功夫，或许是一炷香，甚至可能是一个小时，在他快要疯了的时候，前方总算是出现了烛台火光。

顺着光亮前行，走了大约百十来米，凤歌总算是听到了喧闹。

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凤歌发现这是一个高三丈，两三百平方的巨型石厅。

石厅内，共有数十人。

凤歌一番观察，发现包括白平川，和那消失不见的伐髓境中期山匪在内，里面共站着十九个山匪。其余的都是蓬头垢面，估摸着是山匪们的肉票。

“一个伐髓境后期，一个伐髓境中期，两个前期通脉境。”

凤歌挠了挠头，感觉好头疼。不算剩下的五个练气境武者和十个普通匪众，山匪的残余力量仍让虚弱的他感到无比棘手。

他现在的潜在境界有所提升，但本身元力和气血却是跟不上。

感觉上，就像是一个大人被绑住了手脚，只能发挥出少年的战力。单打独斗，死拼之下，他有信心干掉那受伤的伐髓境中期武者，但白平川也肯定能在凤歌干掉其同伙时将他灭掉。

“哎，心都操碎了。”凤歌扛着獠牙枪，扭身靠在墙上叹着气。

铿~

好死不死，凤歌手中的獠牙枪刚好将一个烛台给掀翻，千钧一发之际，他倒是将装油的陶瓷碗给抓住，总算是没造成更大的异响。

“啪~”

凤歌刚呼了口气，整个大厅却是响起了清脆的声响，那感觉，应该就是烛台落在地上的声音。

“谁？”

有山匪厉声喝道。

“没，没人。”

凤歌闪身隐入黑暗，却听到旁边的隧道有人憨直地回答道。

听声音，好像是牛蛋。

“我靠！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凤歌掂量着手中的油碗，一脸无奈。这牛蛋，真是个实诚的群众啊。

眼瞅着牛蛋被“请”到了大厅，凤歌也没法，只能现身了。

“嘎吱~”

将瓷碗给捏成粉碎，凤歌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露出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