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散开。”烈衍咬了咬牙,满脸的愤怒和不齿,一双老眼寒光直冒。
“爹,救孩儿啊。”文之纪毕竟还是稚嫩孩童,见浑身血污的凤歌如鬼似魅,一脸的狰狞,吓得红彤彤的小脸一片煞白。
“住嘴。”文宗集却是暴喝出声,横眉冷眼,看着唯一的子嗣,虽心在滴血,却依然不为所动。
“呜呜,喔,呜~”虽是吓得浑身颤抖个不停,但这小孩却身躯一震,哭咽声渐渐低小下去。
“还记得为父怎么教导你的么?”文宗集握着佩剑的手青筋暴突,但却一脸平静地向文之纪喝问。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孩童竟渐渐压下一脸的惊恐,断断续续地背诵着司马迁的《报任少卿书》。
“呃,这是要闹哪样?”凤歌挠了挠头,看了看手里的人质,又瞅了瞅竟提箭弯弓的文宗集,一时有些晕。合着,这姓文的是要杀子?
“晕死,这都完全不给机会啊喂!”他瞅着文宗集一副不予谈判的架势,摸了摸光头,皱纹都愁出来了。
“不要啊,大人!”
一旁,烈衍侧头,不忍直视,他知道文宗集做出的决定是不会更改。但其他的军士、家丁、仆妇乃至周边的百姓都是半跪着,替小公子求情。
“畜生,你不得好死。”
“恶魔,早晚被打入十八层地域,永不翻身!”
“天打雷劈的贼子。”
……
一边,好些妇人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冲挟持着文之纪的凤歌破口大骂。
“我去……”凤歌一脸懵逼,完全没想到,这些人这般激奋。
“众军士,听吾号令!”文宗集将箭羽上了弦,怒吼着,“乱箭攒射,县伯府决不与强人谈判。”
“不……”
“县伯!”
“这是军令!”文宗集咬了咬牙,看着闭上眼,浑身颤抖间一脸泪痕的文之纪,五脏都拧成一团。
“喏!”众军士咬了咬牙,弯弓搭箭,指向凤歌。
“诶,我说,别,别这样,我们谈谈。”凤歌慌了。这泥煤的,不按套路出牌啊。难不成这小孩不是亲生的?!
“咻~”然而,文宗集都懒得搭理眼里的强人,将长弓拉至满月,竟真的向文之纪射出了箭矢。
“尼玛!”虎毒尚且不食子,凤歌算真的服了这姓文的。心怎恁狠?见那飞来的箭矢,凤歌一把将其拍飞,一脸的愤怒。
“放箭,放箭!”文宗集见众将士家丁只是弯弓,却不射出箭矢,怒吼着,“再不放箭,军法从事!”
“放!”情况发展至此,众军士无法,只能咬着牙,眼角湿热,愤然射出了利箭。
一时,凤歌所在的区域是乱箭穿空,流矢激飞。如飞蝗的箭雨,发出疯狂的咆哮和恐怖的尖啸,直扑而来。
“尼玛,你们赢了!”凤歌愤愤然暗骂,帮文之纪挡着流矢,自己却是不时中箭。
说到底,这文之纪只是个无辜的孩童,真让凤歌眼见其被射杀,他是真的做不出来。
这下倒好,人质成了累赘,凤歌惨然地帮文之纪挡箭。几轮过后,肉票没事儿,他却是被射成了马蜂窝。
“之纪!”另一边,一至多三旬的美妇冲出人墙,竟不顾闪烁着寒光的箭矢,就要去保护文之纪。
“夫人!”
“住手!”军士见到来人,原本就不愿对少公子下手,这会儿更是赶紧停下手。
“嘿,有转机。”
浑身插满了箭矢的凤歌,见这秀雅端庄的妇人竟是文宗集老婆,心下一喜,将文之纪抛向烈衍,从胸前拔出一根长箭,挟住来人,暴喝道:“退开,否则……”
“呸。”
然而,还不待他说完,那妇女见文之纪脱了险,却是一脸不屑,冲凤歌吐了一口唾沫,毫无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