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而不淫,方是真谛。
“山川大地,日月星辰,大自然如此伟岸,却剥夺了你看绚烂人间的权利;滚滚红尘,喧嚣都市,造物主那么神奇,却仍然容不下你一双柔弱的耳朵。”
“上天真是不公平,赋予你这么完美的样貌,却剥夺了你更多,就算是交易,那代价也太大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妒红颜?”
等手中的泥垢搓光,也不知是因为局促还是习惯了,凤歌仍然揉着双手,叹了口气后颇为骚包地道。
“嗷嗷?”
冰球一脸懵逼,以它的思维很难理解凤歌在说些什么。
“听不见,看不见,说不得。在无声无色无言的黑暗世界,你是怎么度过的这些年?”
他絮絮叨叨,压根不搭理冰球,近一个月没有和人说话,来到玄元大陆见到的第一个人,却是聋、哑、盲女。憋得难受的凤歌也顾不得对方压根听不见,一脸怜悯地看着女子,继续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老家有句话,叫‘世界这么美,我却看不见’,哎!”
“嗷呜!”
冰球受不了凤歌的腻歪,发现捂着耳朵,也无法阻止小伙伴的废话对它身心的折磨,果断地翻了数下白眼,跳入灌木丛,消失不见。
“如果可以,我愿化作你的眼,陪你看朝霞夕阳;如果可以,我愿变成你的耳,陪你听潮涨汐落。”
看着如一尊玉人一样呆在原地的女子,他不经意地说着。
说实话,他自己都有些不理解,怎么会说出如此唐突的话。关键是,说的时候,根本就是出自潜意识,是发自肺腑,竟无一丝旁的不好的想法。
“咳咳,我在想什么呢。这样貌若天仙的女子,就算是盲人,又聋又哑,她父母也不可能让我这样一个野小子来照顾她,怎么也轮不到我哟,哈哈。”
面对这般人间的精灵,他却是明白了什么叫自惭形秽。
凤歌将他的脑袋拍得砰砰响,把某些不现实的想法赶出脑海。瞅着那女子的样貌,又不由吟起了李延年的《佳人曲》:“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难再得啊,哎!”
凤歌莫名地叹气,有些沮丧,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道:“不过,话说,这是哪里呢?”
待平息下来,凤歌看着四周,却是发现冰球已经消失不见。
他自己本来就没来过这里,这下算是迷路了。
“而且,这位姑娘来这里是干嘛呢?”
凤歌总算是想起了正事儿,想到这女子聋聩就算了,而且还没有视力,对她出现在河边一时纳闷不已。
“难道是她家人带她来看火枫摇曳?听河水叮咚?好扯!钓鱼?沐浴?晒太阳?更无稽。”
他想破脑袋,也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不管了,眼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出去的路。”
看着眼前陌生的树木灌丛,他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回到瀑布。
那猛禽应该也走了,眼前的女子也指望不上,也只能回到河边绿洲处,等待她的家人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逾越。”
凤歌煞有介事地对女子说着,试探着将手臂弯放在她的后背。见女子并无明显反对的意思,他才将她抱起,但四肢却是无比僵硬。
现在没了妖禽的追杀,他反而放不开了。将女子放在自己的臂弯处,脖子后仰,手臂向上托起,他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如此托着红衣女子,走起路来,那女子却是在凤歌的胸前摇摇晃晃,险些都要落到地上。那女子好像很害怕,慌乱间直接扑到凤歌怀里,又搂着了他的脖子。
“嗨,也是,这样做作反而显得我虚伪鬼祟。”
凤歌收回胳膊,将女子抱在怀里,却又觉得对方香软无比。
“妹子放心,哥哥绝对禁得住诱惑。非礼勿视,阿弥陀佛。”
他瞥了眼怀中的女子娇娆的面容,感受着她丰腴的身子,尽管已经叮嘱自己,不能对这样一个可怜人儿起不健康的心思,可还是感觉劳神疲身,比和一头灵兽大战一场还累。
凭着记忆和草木泥土的痕迹,凤歌终于是来到了河流边。顺着河流,又走了十来分钟,总算是听到了瀑布的轰鸣声。
不过,当凤歌四肢僵硬,抱着红衣女子走到绿洲不远处时,却是遇见了一群人和一只小兽。
很明显,那扛着獠牙抢的小兽就是冰球,不过,这会儿它却是正在和一群人对峙。
至于那些人,男女老少皆有,都是扛着镐头、竹耙和铲子等农具作为武器,气势汹汹地围着冰球。那些村妇上身穿着断襦,下面穿着长裙,头裹布巾,男的上身也是断襦,下面却是犊鼻裤,那领头的,是一位穿着裋衣的老妇。
“诶,误会,误会。”凤歌不是怕冰球吃亏,而是怕那些村民受伤。
“啊,小姐!”那老妇人年纪看着最大,却是眼睛最尖,凤歌说话间,她就已经发现他抱着的女子了。
“梧桐姑娘!”
“放开她。”
“你对她做了什么?”
“登徒子。”
“畜生。”
“”
凤歌一时目瞪口呆,看着村民们群情激奋,挥动着各种农具向自己奔跑间骂得愈发难听,也是没搞清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