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中的野水牛显然也是看见了天空中飞舞的黑蝗群,只见它们冲出水面,惊恐地逃向荒蛮平原深处。
很可惜,尽管野牛们发狂奔跑的时速高达五十多公里,可还是让乌压压一片的黑蝗群迅速追上。
凤歌在河水中探出脑袋,见被黑蝗追上的野牛们也就挣扎翻滚了分分钟,待蝗虫群散去,已然只剩下几具白森森的骨架。
他心一寒,猛吸了一口气,抱着一块大石头,直接向河底沉去。
这河水也就一米来深,也幸亏这几天荒蛮平原深处下雨,水位略微上涨,河水也浑浊了些。
凤歌抱着石头,趴在河底,一动也不敢动。他可没狂妄地认为自己一身皮肉能紧实过野牛的皮毛。
他隐约记得,地球上人类水中憋气的最长记录是二十来分钟,自己打小爱游泳,可最长的憋气时间也就三四分钟。
也不知道上空的这群黑蝗要多久才会离开,在水中呆了四分多钟,凤歌已经感到肺部一阵儿针扎似的疼痛,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
很想松开抱着石头的手,浮出水面,可一想到野牛那白森森的骨架,心中一紧,抱着石头的手却是更紧了。
河水中,风歌脑袋越来越昏沉,意识一阵儿模糊。
朦胧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家乡的小溪,父亲在抬着自己下巴教自己狗刨。
恍惚间,凤歌又看到像母亲拿着竹条站在池塘边,自己抱着石头潜在水里,憋着气,不敢冒头。
渐渐的,他心中一片祥和,原本因缺氧而发紫的脸色渐渐变化,阳光透过河水照射到他的脸上,竟然微微红润了起来。
人类,毕竟没有鳃,不能长时间待在水中。
在水中又呆了近二十分钟,原本微微红润的脸颊又开始变得酱紫。
凤歌感觉自己在做一个梦,梦中,自己徜徉在温暖的河水中,微风拂面,好不惬意。
忽然,河水中冲出一只金黄色的螃蟹,对着自己屁股就是一下。
一阵儿疼痛,凤歌从梦境中醒转,发现自己还在河底。
此时,肺部感觉就像要爆炸了,眼角血丝密布,脸色灰青,嘴唇绛紫。
神志一阵儿模糊的凤歌松开双手,迅速浮出水面,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一刻,什么黑蝗,牛骨,都被他抛在脑后。他只觉得这一刻,能自由呼吸的感觉,真他老娘的爽!
待意识略微清醒,凤歌猛然缩了缩脑袋,只漏出一双眼睛在水面。
他不知道自己在水中呆了多久,但估摸着也有十来分钟,可天空中仍然有成群的黑蝗。
不过,这次倒没钻到河底,因为他发现这些黑蝗的天敌来了。
铁背牛蛙,黑蝗的死敌,草原的清道夫。
这铁背牛蛙,以昆虫小鸟为食,也吃腐肉,个头大如羔羊,后背坚硬如铁。
它们前肢粗短,璞爪顶端尽是尖甲。后肢极度发达,弹跳力惊人,最高能跃上十米的高空,加上其坚韧胜过牛皮筋且长达一米的长舌,捕捉空中的昆虫飞鸟,轻而易举。
蓑羽隼,以小型哺乳动物和昆虫为食,因其展翅飞行时蓝灰色羽毛如蓑衣而得名。
这蓑羽隼,体长七八十公分,双翅展开能达两米,蓝灰色的羽毛坚硬无比。口生细细的尖牙,利爪粗长而锋利无比,抓住不能一口吞食的猎物,这凶猛的飞禽会直接把食物分尸而食。
黑蝗不复之前的嚣张,汹汹来势被铁背牛蛙和蓑羽隼联手压下。
河岸边,铁背牛蛙成群结队出现。
它们一跃数米,跳到空中,舌头弹射一个来回,十来只黑蝗就被其吞食。
黑蝗群不断被蚕食,但飞虫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每当铁背牛蛙由地上弹起,黑蝗们就蜂拥而上,锋利的口器冲着死敌就是一阵儿乱怼,空中一时铿铿声四起。
铁背牛蛙后背坚硬如铁,腹部算是它们唯一的突破口。
有些倒霉的铁背牛蛙,飞到半空,还是让黑蝗给突破了肚皮,呱呱惨叫着落地,一时肚烂肠穿,死于非命。
天空中,成群结队的蓑羽隼今日终于可以打一顿牙祭。
蓑羽隼翅膀挥动,形成一股股小型龙卷风,直接将黑蝗搅得失去行动能力,而后长喙大张,瞬间就吞下十数只猎物。
黑蝗拿蓑羽隼完全没办法,只能闪躲,把更多的怒气发泄在死敌铁背牛蛙身上。
凤歌瞅着千百只铁背牛蛙不断腾空,蓑羽隼左突右击,只觉场面极度壮观。
最后,黑蝗群渐渐缩小,黑蝗十不存一,狼狈地逃走了。
“唳!”
蓑羽隼们饱餐一顿,愉快地飞走了。
“呱呱。”
铁背牛蛙也就能欺负小型鸟类,看着蓑羽隼飞走,也只能干瞪眼。
最后,它们留下好些同伴的尸体,蹦蹦跳跳,追着黑蝗群而去。
这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个战斗,终于以黑蝗的单方面被屠杀而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