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一触及那意志,脊椎骨里直冒凉气,腿脚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那意志,对他的变异魂海散发的,总量堪比武神境界的神魂来说,并不庞大。但那东西,感觉着却异常阴冷邪恶,又极具杀意。
他意识到,有这般神魂意志的存在,绝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想也没想,借着变异神识的优势,在对方还没意志到自己的存在之前,手脚并用,发疯了似地跑出了树林。
在值守佣兵疑惑的神情里,凤歌跑到营地中间,咬着牙,打着摆子,死死盯着那片树林。然而,除了习习凉风,就只有柔和的星光,与静谧的夜空,那里,并没有窜出什么绝世巨凶。
但是,诡异的尸气加邪恶的神念,肯定不可能是僵尸。那到底是一尊怪物,还是一群邪灵,或是路过的未知异族?
他的心里,阴云密布。
但是,他又无法将自己的怀疑直接告知其他人。
这憋在心里的感觉,好难受。
他是个怪胎,伐髓境就有恐怖的神识,若是让其他人知道,鬼晓得会不会将他解剖。就这队伍里的武者,知道他凤某人,有如此造化,各种拉拢不成,天晓得会不会做出什么恐怖之事。
最终,凤歌提心吊胆地渡过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太阳爬上天空,他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自从感觉到了树林里的异样,他总觉着,自己一行被盯上了。
他想了半天,最终下定了决心,对护卫团团长以及几个带队头领,顾左右而言其他地表达着担忧,让大伙注意防范。
这些个佣兵,即使是周天境高手,因凤歌前一天的表现,也不至于视他为蝼蚁。但是,他们也不可能相信一个伐髓境的武者,只以为是凤歌过于担心,神经有些过敏。
他们也只是象征性地吩咐大伙提高戒备,但内心深处,却有些不以为然。
而后,凤歌又凑近皇家车马,但那白无瑕都没发话,其他的公子哥却是一阵儿讥嘲。
在他们看来,这个伐髓境武者,之前故作清高,现在却是想和南昭国皇室攀上关系。
等凤歌见了白无瑕,嗫嚅半晌,组织着语言,说出了自己的担忧,那窦福如更是嗤笑连连。这纨绔子弟,只道凤歌为了出风头,为了接近百花郡主和白无瑕,什么烂借口都敢用。
凤歌的“危言耸听”,引来了包括黄家xiǎojiě的鄙夷。
那些名媛xiǎojiě,也是觉着,凤歌行为有些不堪,德行让人不齿,为接近公主,为引起众美人的注意,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百花郡主听了凤歌的话,粉唇微撇,螓首轻摇,有些失望。她只觉对方除了会煽动,会侃侃而谈外,似乎别无长处,更是过于造作轻浮。
长平公主看着凤歌,若冰晶般剔透的眉心微隆,激得那粉痣都变成绯色。她不好判断凤歌言语的真假,只好又看着一旁那神秘高手。
那不离白无瑕左右的高手,微皱眉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首,继而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又犹疑地摇了摇头。
一路行来,小打小闹,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切都有惊无险。
昨夜,他一直守在白无瑕不远处,但那苍茫山林里的确有一闪而逝的力量波动。但相隔甚远,他只觉得是路过的强者。
这荒郊野外,人族强者、各异族和妖兽,乃至各类山精魅怪,数不胜数,你也不能霸占整条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吧。
但是,经过凤歌这么一提,他想到昨夜密林里异常的死寂,又是有些疑惑。
总之,这宗师境高手,居然也是拿不定主意。
最终,忧心忡忡的白无瑕,见自家护卫模棱两可的态度,心力交瘁之下,也只是让众人提高警惕。
然而,那些个公子哥,见白无瑕并没怎么搭理凤歌,只当他是“失宠”,又是一阵儿讥讽。
这是人族的地盘,他们不觉得有人或异族敢攻击这般强大的队伍。
他们只为反对凤歌而反对他一切观点,抓住任何可能的loudong,攻击着他。
凤歌都懒得搭理那些脑残,默然不语地盘坐在车板上,心里却没来由地一阵儿不安。
或许是心有所想,先入为主,所以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他总觉得那阳光照射不透的密林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这支庞大的队伍。
青天白日下,队伍一派喧闹,叽叽喳喳的女子,吟诗作赋的少爷公子,在车轮声中,在踏踏兽蹄声上,缭绕盘旋,惊飞了道旁的飞鸟,吓跑了溪边饮水的猛兽。
日悬高空,光芒万丈,和风山花,野果飘香。天地一片静宁,哪里有什么危险?
大部队擦身而过了几十波人族商队,又遇到了好些对人族没有歹意,但也没啥好感的异族。无论是人族还是异族,乃至山林里的妖魅鬼物,见到这汹汹而来的人族大部队,也是让道,几乎不会起冲突。
到后来,大部队的后方,也是坠着好些人族。这些人,或是商队,或是游人,或是归城同道的路人。
或许,他们跟着护卫团,也是觉着人多安全吧。
慢慢的,这千多人的队伍,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人数一度上了三四千。
有人循着岔道离去,也有其他生灵经由小道汇聚上了大路。最终,大部队后面跟着的大尾巴,还有好些妆扮或奇特,或怪异的生灵。
玄元大陆,族群众多,人族也分无数多民族,也有不同的文化、习俗,也是各有各的装扮。对于那些扮相怪异的生灵,大多武者只是稀奇地一轮着,却是没有多少警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