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兄弟快退。”

林闵疯狂的呐喊，声音一片沙哑。

看着那些不断倒下的尸体，都是早年跟随自己一起征战沙场的弟兄，曾一起风餐露宿、一起攻破楼兰古国、一起逛那京城著名的燕春楼，一起醉酒于客家酒楼。

林闵一时悲从中来，不惊觉间也已老泪纵横，这位前朝大将麾下第一猛人一时泣不成声。

“我曾答应过蒙将军，要好好照顾蒙虎军仅剩的几百号兄弟，而场中蒙虎帮转眼只剩五六十余人。”

林闵捶胸顿足。

听到林闵的指令，蒙虎帮所有成员全部后撤，看着那道盘旋的剑光后怕不已。

本已经绝望的济北军，瞬间响起了喝彩之声。

看着那转向欲要再次袭来的剑光，林闵毅然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大声朝着济北军那边哭喊道：“还望神仙手下留情啊！还望神仙手下留情啊！全是我有眼无珠，是我下的指令，我兄弟是无辜的啊！”

林闵头上满是鲜血和尘土，泪痕交错，蒙虎帮还剩下的成员一片心酸，纷纷落泪。

“大哥、大哥……”，众人齐声而呼。

“何必做贱自己，大不了我们一同去那阴曹地府走一遭，我们出来做事，早就想到了这一天，下面的兄弟还等着我们一起去喝酒呢。”

吕风收起了剑，从破车厢缓缓走了出来，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到他的身上，有崇拜，有恨意。

“先生”，齐桃戈从未见过自家先生出手，此时一股敬意在心中油然而生。

吕风点头回应，上前看着堵住官道那遍地的尸体，还有面前那些哭泣的残兵败将，心中有三尺，竟然开始质疑，自己的出手到底是对是错。

“可知你们此次拦截的是何人？是我大汉诸侯王济北府的世子殿下，真是天大的胆子！好在他并有丝毫损伤，否则就是杀你们十次都不为过。”

“至于如何处置你们，全由世子殿下做主”，吕风沉声说道，然后望向齐桃珂。

“恳求世子殿下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兄弟众人，若是殿下不解气，便是将我千刀万剐，在下也绝不做声。”

林闵一脸苦涩，却真情流露。

儒家有有关人性的争论，性善还是性恶，齐桃珂也不知道。

齐桃戈儒雅一笑，望向吕风。

“先生你不是自幼便告诉我要与人为善，我实在不忍心将他们屠杀殆尽。”

“可就算你放过他们，他们也毫无半点感激之心，反而会愈加恨你，今后世代与济北府为敌。”

“那是他们的事。”

“大善！”

……

齐桃戈转身看向这位蒙虎帮首领，“我跟你约法三章，若是你答应，并承诺能够做到，我就同意放了你们，即使以后也不找你们麻烦”。

林闵毫不犹豫的点头，因为这是保住将士们性命的唯一希望。

“一，今后不能为寇，还玉门关一个太平。二，此生不做那伤天害理之事。三，将地上所有的尸体好好厚葬。”

“谢世子殿下海量。”

林闵低下头去，回声答应。

林闵心中却早已悲到极致，说完就一口鲜血喷出，尽显狼狈。

人都是有血有肉，看到此情此景，在场者无不动容，吕风也忍不住摇头。

谁让所有事情的结果都是自身因果的导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