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菲吐字如兰,斩钉截铁。
“刘广升?”
柳世权淡淡轻吟,转瞬便下定决心。
“盯紧这家钱庄,先不要去碰刘府和刘氏的其他生意。”
柳文菲兰心蕙质,默然点头。
随之花钗轻摇,更显清丽脱俗。
她稍稍犹豫,还是没有压制住蠢蠢欲动的好奇心,略带羞涩地轻问:
“父亲,你觉得九殿下如何?”
柳世权略作思索,而后品人如品茶,观其色,尝其味。
“数日前,陛下差人密传旨意,命我施以援手。
陛下所忧者,无非是担心九殿下难以驾驭局势。
灾情处置失当,致使灾民怨声载道。
彻查沈贺无果,难正朝野风气。”
他心中猜测,梁帝未尝没有敲打太子之意。
只因事涉宫闱,他有意回避了。
柳文菲静若处子,耐心地听着。
“然以今日观之,却不然也。
九殿下身处逆境,却能忍住不动陛下赋予的特权,且毫无慌乱失措之举。
除了品行超然,定力十足,恐非仅是表面的翩翩贵公子。
应是胸藏锦绣,腹有良谋。”
依其品性与眼光,他是从不轻易夸人的。
萧绍瑜能得其如此高的评价,更令柳文菲好奇。
“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
北徐州,州牢之内。
深处一间整洁、僻静,专供代罪犯官所用的牢房。
“舅舅,你受苦了,是本王连累了你。”
打赏了牢头,又有范伯勋把守牢门,萧绍瑜真情流露。
他心中多日的愧疚,在此刻勃然而发。
一时情动,双眸之中隐有晶莹。
“殿下不必介怀,下官与柳公共事多年,他不会难为我的。
倒是殿下,皇命在身,行事当慎之又慎。
今日之后,便不要再来看我了,免生非议。
还有,下官入狱前已将云锦售罄,得钱15万。”
范雍健躯依旧挺拔,不曾被冤屈压弯了脊梁。
唯有虎目中蕴涵的疼惜,永不褪色。
他与萧绍瑜的甥舅之情,甚至要超过父子之亲。
“也就是说每匹云锦卖到了6000钱,还不错。”
萧绍瑜见舅舅能泰然处之,安之若素,心内稍安。
至于云锦,他关心行情要多于那15万钱。
毕竟是索贿200万钱的狠人,已经看不上15万钱了。
他转过头,问计李东阳:
“东阳先生,在柳府之时,你为何不提转道赈粮之事?”
“殿下,据下官推测,柳公怕是已经得了陛下的旨意。”
李东阳点到为止。
他相信以萧绍瑜的聪慧,能悟出未尽之言。
“东阳先生,本王不能在燕城停留过久,可有谋划?”
脱离掌控,自然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