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方便搭话，只得顺手端起玻璃杯，大口啜饮着纯净水，同时登陆隐秘账户，将5万信用点转给彩芽，并互相交换了通讯号码。

彩芽确认收款后，却没离开，而是坐在床沿上，用小拇指缠绕着发丝，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就像一只狩猎中的母海豹从水面露出了眼睛，似乎已经完全从刚才的失意中走了出来。

对她略带挑衅的目光，我视若无睹，喝足水后，径直走向床，关灯躺下，这种陌生的氛围让我感到有点新奇，这就是所谓的色诱？

黑暗微光中，传来彩芽逐渐变粗的呼吸声，视野中的颜色添加了厚厚的灰度，但彩芽的眼角反而闪烁着一缕细若游丝的彩光。也许是体质变异的原因吧？

“你的眼睛有异能吗？”我轻声问。

“有不错的暗视觉，这算异能吗？”她反问我。

“算，但目前变种人研究协会倾向于把几个关系密切的异能统称为一个复合型异能，据说这样利于归纳和研究。”

“能举个例子吗？”彩芽饶有兴致地问。

“好吧，比如某个变种人一期突变，基因被改写，着重体现于他的视觉系统，他的双眼不光有较好的暗视觉，而且泪腺流出的眼泪有异香，具有一定的催眠效果，那么协会研究员就把他这两个异能归纳到一起，叫夜光眠泪。”

“那我的异能叫什么？”

“不知道，变种人的异能种类太多了，千奇百怪，而且在不断增多，估计变种人研究协会也没统计完吧？我也只知道一点皮毛。况且异能的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深刻理解它的属性。”

“那你是突变几期呢？有什么异能？”彩芽又突然提问。

“我不是变种人。”我强行否认，并且僵硬地转移话题，“你就没有加入过一些变种人论坛、讨论组之类的社交网络？”

“没有，我是在十年前突变的，一直害怕泄露身份，就连使用搜索引擎也尽量避免和变种人有关的关键词，害怕被市政系统发现。”

“可是变种人早就平权了，而且现在社会地位也提高了，为什么一直苦苦隐藏身份呢？”我心中涌出一丝好奇。

“个人原因。”彩芽并不打算对此详细解释。

我识趣地没有追问，“所以，这些年，你都在用各种方法避免基因检查？”

绝大多数变种人的基因有别于普通人，通过细致地对比，就能够发现。

“还有贿赂医生。”彩芽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你呢？也贿赂了阁岛监狱的菲洛艾妲医官？”

“我不是变种人呢。”

“哼，那好吧，”彩芽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在故意戏耍我吧？”

“没有哦，你确实揍了我一顿。”我可不想破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

“就算我苦练多年的拳头打了你，你也毫发无损，那些惨叫、求饶，也都只是演戏而已，如果你没有猜到我偷窃了高能量补剂，肯定会把戏一直演下去吧？”

既然她已经猜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方便全盘否认了，“多谢你手下留情。”

“即使我全力出手，也重伤不了你吧？”彩芽背对着我，酒红色的发丝就在我一臂之外。

“不一定。”我模棱两可地回答。

“十年来，第一次以变种人的身份说话，万万没想到是这种情况。”她弯腰低头，似乎在考虑什么，大概过了一分钟，才吐出沉闷的声音，“我有个提议。”

“什么？”

“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以后不管任何东西，多么危险，我都给你偷过来，甚至包括我，也是你的。”彩芽承诺说。

“什么条件？”我靠在香料枕头上，嗅着以前从未遇见的芳香，好奇地询问。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彩芽以反常的温柔语气说。

“很抱歉，这种交换我无法答应。”我翻身背对着彩芽。

“为什么拒绝？”彩芽的声音透露出一丝颤抖。

“很明显啊，你的条件没有给明白，万一你的要求，我不愿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