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辛见三方合围,知道再打下去讨不到好。他突然将手中短剑往地上一插,红粉瞬间炸开,浓烟裹着刺鼻的甜香,呛得众人纷纷闭眼——等烟散了,原地只剩个裹着红袍的假人,真身在剑冢后山的密道入口闪了下,转眼就没了踪影。
“追!”李承恩长枪一挺就要冲,却被叶炜拦了下来。
“别追了。”叶炜指着地上的假人,袍角还沾着几根猫毛,“他早留了退路,密道通往后山乱葬岗,夜里追进去容易中埋伏。”
柳浮云啐了口,长刀“哐当”插回鞘:“算这邪教徒跑得快!下次再撞见,非把他那莲花袍扒了喂猫!”
众人没辙,只能先退回藏剑前院。可一进院,场面瞬间让这群平时威风凛凛的武林人士僵在原地——
满院子的猫,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挂着藏剑腰牌的橘猫正扒着厨房的门,对着里面的鱼干喵喵叫;浇花的黄白花猫蹲在月季丛里,尾巴还在往花瓣上甩水;守剑冢的黑猫趴在石狮子上,爪子搭着半截剑穗,见李承恩进来,竟跳下石狮子,用脑袋蹭了蹭他的银甲裤腿。
“这……”李承恩僵着身子,手抬了半天,愣是没敢碰那只黑猫——他这辈子挥枪斩敌无数,还是头回被一只猫“主动示好”。
小七先笑出了声:“哎哟,李将军,陈叔(黑猫)这是认你呢!当年他跟你在长安比过枪,输了还不服气,现在变猫了倒乖了!”
李承恩的脸瞬间有点红,干咳一声,轻轻把黑猫抱起来——刚碰到猫毛,黑猫就“咕噜”一声,爪子搭在了他的枪杆上,活像当年催他“再来一局”的样子。
叶芷青早已走到廊下,黑白猫(李管事)正用爪子把账本推到她面前,尾巴还蘸着茶水,在账本上画了个圈——是剑冢的方位。她笑着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猫爪:“辛苦你了,账目的事,我记下了。”
最忙的要数柳浮云和叶炜。叶炜抱着小奶猫(琦菲),正用温布擦她爪子上的泥;柳浮云被灰猫(老周)缠上了——这猫非要拉着他往鸡笼走,爪子扒着玉米粒,“喵喵”叫着像是要他帮忙喂鸡。
“我堂堂霸刀少主,给你当喂鸡的?”柳浮云皱眉,却还是蹲下来,抓起一把玉米粒往鸡笼里撒。灰猫立刻“喵”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像是在道谢。
小七凑过来,手里还拎着把梳子,正给橘猫梳毛——猫毛掉了一地,橘猫却不配合,爪子挠得她头发都乱了:“叶炜!你家这猫也太凶了!当年他值守的时候就爱跟我抢糖葫芦,现在变猫了还挠我!”
叶炜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摸了摸橘猫的头:“他就是嘴硬,你把梳子给我,我来梳。”橘猫见是他,果然乖了些,尾巴圈住他的手腕,任由他梳毛。
李承恩抱着黑猫,站在旁边看着这混乱又温馨的场面,严肃的脸上也多了点笑意。他转头对叶芷青道:“阿萨辛跑了,邪术没解,这些猫……怕是得靠我们先照料着。”
叶芷青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七秀坊的弟子擅长照料人,我让她们先给猫梳毛、喂饭;天策的兄弟力气大,帮忙打扫院子、换猫砂;柳浮云,你和叶炜熟悉庄里的人,负责认猫——别把喂鸡的老周和守库房的老刘弄混了。”
“凭什么我认猫?”柳浮云挑眉,却还是接过叶炜递来的小奶猫——琦菲正用爪子扒他的红衣,软乎乎的,“行吧,看在这小丫头的份上,我认!”
月光洒在院子里,原本剑拔弩张的武林人士,此刻全成了“铲屎官”:七秀弟子蹲在地上给猫擦爪子,天策骑兵笨拙地往猫碗里倒猫粮,柳浮云被小奶猫蹭得耳尖发红,叶炜则耐心地给每只猫系上写着名字的小布条。
满院的“喵喵”声混着笑声,倒比平时的练剑声更热闹。叶炜看着柳浮云别扭地给小奶猫喂奶,看着李承恩被黑猫缠得没法握枪,突然觉得——或许,等阿萨辛被擒、邪术解开的那天,他们这些“铲屎官”,还能坐在一起,喝杯茶,聊聊这些天喂猫的糗事。
只是眼下,他得先把那只偷吃鱼干的橘猫从厨房拎出来——再让它吃下去,明天变回来,怕是要闹肚子了。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藏剑的卧房里。
叶炜是被身上的“不对劲”弄醒的——脑袋沉得发懵,耳朵尖软乎乎的,一抬爪,看见的是三花毛色的爪子;再低头,橘色的肚皮蹭着冰凉的床板,连尾巴尖都带着三花的玳瑁纹。他试着晃了晃脑袋,奶牛猫特有的黑白花脑袋转了半圈,连自己都愣了——这拼拼凑凑的模样,跟庄里那只缝补过的布偶猫似的。
旁边突然传来“咕噜”声,叶炜转头,就见一只狸花猫蜷在他身边,尾巴还缠在他的橘色腰上,睡得正香。那狸花的耳尖有撮黑毛,爪子上的老茧(变猫了居然还在),不是柳浮云是谁?
“柳浮云。”叶炜想开口喊,发出来的却是“喵呜”一声,软得自己都起鸡皮疙瘩(如果猫有鸡皮疙瘩的话)。他伸三花爪子,轻轻拍了拍狸花的脑袋——爪垫碰着柳浮云的耳朵,狸花猛地睁眼,一双琥珀色的猫瞳里全是懵。
“喵?”柳浮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抬头看了看叶炜那“奶牛头+橘猫身+三花尾”的怪异模样,瞬间炸毛,“喵!(叶炜?你这什么鬼样子?)”
他爪子乱挥,差点挠到叶炜的奶牛耳朵。叶炜赶紧用尾巴圈住他的爪子——三花尾巴缠上狸花爪,画面滑稽得很。两人正闹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喵喵”声,带着点急。
是小七!
叶炜和柳浮云对视一眼,连滚带爬地跳下床——叶炜因为身体拼色,平衡没找好,差点摔个四脚朝天;柳浮云倒是灵活,狸花身子一蹿就到了门口,却被自己的尾巴绊了一下。
推开门,院子里的景象让两只猫彻底僵住——
廊下蹲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毛发蓬松得像团云,正优雅地舔着爪子,不是叶芷青是谁?她旁边围着几只小奶猫(是昨天的七秀弟子),个个毛色鲜亮,跟着她学舔毛。